“好!”
韩靖衣第一个响应:“好姑娘!”
“日后可要记得今日你爹你大伯还有你爷奶的嘴脸,往后啊,可要好好护着你娘亲和妹妹,知道吗?”
芳桃重重点头:“我会的!”
林春娘从与阎文才和离、带着两个女儿离开阎家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带着芳桃和芳李就要给盈珠和韩靖衣跪下。
“今日之事,多谢郡主,多谢韩小姐!”
“要不是郡主和韩小姐,只怕桃丫头……我也早就被卖到那祝员外家,一辈子就这样了。”
盈珠和韩靖衣一人一边,稳稳地扶住她。
“你已经跪过一次了,无须再跪。”
“况且鹿台山是我母亲名下的地盘,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话是这样说,可若换作寻常人家,说不定就只将芳桃救出来便不管了,抑或派一个下人来警告阎家不要在他们的地盘上闹出人命。
谁会像郡主和韩家小姐一样,亲自送芳桃回来,又替她们母女三人撑腰呢?
便是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郡主和韩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三人都会谨记于心,日后若我们有能力了,必将报偿。”林春娘郑重道。
芳桃双眼亮晶晶地道:“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两位神仙姐姐的!”
“我也是!”
小芳李不甘示弱,看着盈珠和韩靖衣笑意盈盈的两张脸,她忽然羞涩起来,有些扭捏道:“长大了报答神仙姐姐。”
“小嘴巴真甜。”
韩靖衣雨露均沾地捏了捏芳桃和芳李的小脸,又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娘家去?”
林春娘点点头:“我娘家就在山后的丽水村,我打算先回去看看我娘,过些日子再去城里找个活计。”
十两银子给了她足够的底气,思及以后,她竟然生出了一丝期待。
往常家里干那么多活,一个铜子也到不了她手里,若是能在城里寻个活计,凭她这双手,难道还养不活两个孩子吗?
见状,盈珠提醒了一句:“这十两银子是你和两个孩子立身的根本,轻易动不得。”
方才这十两银子,是在三水村村民的围观下,被夏芷兰交到林春娘手里的。
若是有好事者,估摸着林春娘母女前脚到娘家,后脚她怀揣十两银子的消息就到了她娘家人耳朵里。
银子,她们替她要来了,护不护得住,还得看她的本事。
“我知道,谢郡主提点。”
想起娘家,林春娘眉头微皱,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必要时候,就报出你神仙姐姐的名号来,神仙姐姐虽然不能一叫就到,但唬一唬人还是行的。”
韩靖衣摸着芳桃的包包头,冲她眨眨眼睛。
盈珠也点点头:“没错,不过在丽水村,报我这个神仙姐姐的名号应该要好一些。”
如果她没记错,丽水村的情况和三水村一样,大多都是租种了他们傅家名下的田地的佃户。
芳桃看着盈珠和韩靖衣,只觉得她们浑身都在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多谢郡主!多谢韩小姐!多谢两位神仙姐姐!”
盈珠和韩靖衣与林春娘母女三人在村头分别。
怕那十两银子招来灾祸,盈珠专门吩咐了两个带刀的侍卫送她们回去。
得了盈珠和韩靖衣提点,芳桃如何用国公府的侍卫和“神仙姐姐”的名号吓退一众上门或借钱或提亲的亲戚和媒婆,又叫娘家的两个舅舅对她们母女三人的归家表示真诚的欢迎,暂且不提。
且说回阎家。
盈珠一行人和官府的人是前后脚离开的。
村正和里正对着阎大柱就是一通狠批。
“你怎么想出来这种阴毒的法子的?”
“芳桃那丫头多乖巧多伶俐啊!虽然是个丫头,可她手脚勤快,又长得好,再长几岁都能嫁人了!”
“你是她亲爷爷,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你就是说把她给卖了,我也不多说你什么,可你是要弄死她啊!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怎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弄死自己的孙女,生怕东家他们发现不了,你还特地去山上下手?”
“这下好了,你家老大进去了,老二媳妇儿也没了,赔了十两银子不说,就连地也没法儿租了!”
没错,除此外,盈珠直接让人将他们租种的地给收回来了。
等十月收完地里的水稻,那块地就会租给村里别的人家。
不止那块地,从今往后,荣国公府都不会再租地给他们。
鹿台山下的三水村和丽水村大多租种的是荣国公府傅家的地,当然也有别的李家、周家的,但佃户多,地不够分,就算够分,他们阎家得罪的是荣国公府,谁敢再将地租给他们?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么再走远一些,去求旁的地主租地,忍受高昂的地租,要么背井离乡,去城里找活干。
可一家人都是庄稼汉,出过最远的门都只是三十里外的青阳镇。
别看阎大柱送孙女芳桃去死和拍板将老二媳妇儿林春娘卖去祝员外家时那么果断那么心狠手辣,可他除了种地外没有任何的生存本领。
光是一想这件事,阎大柱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再过几年饥寒交迫孤苦伶仃挨家挨户乞讨的场景。
“老哥哥,你要不再……”阎大柱看向村正。
求情二字还没说出来,村正就道:“打住,大柱啊,方才郡主是何态度你也看到了,那是我求情她就能松口的吗?”
“她都特地来为你家老二媳妇儿撑腰了。”
村正感慨,这位新少东家,倒是比之前的几位少东家有人气儿。
前几年时他曾代表三水村的佃户们去和东家谈话,见过荣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小姐,一个两个眼睛都放在头顶看人,全然不如这位新少东家和善可亲。
阎大柱垮下脸,仍然不死心:“若是我去求求国公夫人呢?”
“那就更别想了。”
村正道:“你不知道么?这位新少东家刚从扬州被接回京,东家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最是疼爱不过。”
“且不说你能不能见到东家,就算见到了也求情了,东家她为了少东家也不会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