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陆晨口袋里的“火种”脉动陡然加速，变得急促而滚烫。
陆晨心头猛地一沉。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直昏迷不醒的张建国，毫无预兆地，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却死死地锁定了陆晨。
“七分钟，”张建国大口喘着气，嗓子跟破锣似的，“我最多…能醒七分钟。”
“普罗米修斯计划，到底是什么？”陆晨直接问了。
张建国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不是…生物武器…那是…意识的接口…”
“意识接口？”李工猛地抬头，视线从监测设备上移开。
“种子…不是用来改人身体的…是装意识的壳子，”张建国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普罗米修斯…是第一个偷神火的…我们…也在偷…”
“偷什么？”陆晨紧跟着问。
“意识…最原始的…信息洪流…”张建国突然咳得撕心裂肺，“种子…得找对‘土’…活了之后…才能装东西…”
“净化，就是这个过程？”陆晨掏出李思齐的照片，递到他眼前。
张建国瞳孔骤然缩紧。“他…碰过？”
“b7实验室炸那天，他就在那儿。”
张建国挣扎着点了下头。“催化剂…他身上有记号了…种子已经在他身体里…醒了…”
“醒了什么？”王铭憋不住问了一句。
“第七创始人…留下的意识碎片…”张建国突然一把抓住陆晨的衣服，“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集体’…七个…每个人手里捏着一部分…普罗米修斯的钥匙…”
陆晨脑子里，系统界面上数据飞快闪过。
【‘普罗米修斯密钥’关键词扫描…与‘火种’能量特征符合度：87.3%…】
“李思齐现在在哪儿？”陆晨盯着张建国的眼睛。
“星瀚…特殊的净化点…他们要抽走…完整的意识片段…抽不出来…就回收…”张建国声音越来越小，气若游丝。
李工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星瀚在城里有三个保密等级最高的研究中心…”
“找不对地方，他就死定了，”张建国手指死死攥着“火种”，“这东西…能感觉到…一样的信号…”
陆晨立刻拿起通讯器。“程茜，李思齐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程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他被带走了…监控里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说什么‘样本活性达标’…我找不到他被带去哪儿了！”
“带走之前，他有什么反应？”
“发高烧，全身抽筋，皮肤底下…出现了一些…会发光的纹路…”程茜的声音抖得厉害，“就跟…有荧光墨水在他皮下游走一样…”
张建国猛地抽搐起来，“火种”在他手里忽明忽暗。“活化…开始了…他们会用猛药…加速净化…”
陆晨一把抢过“火种”。“告诉我怎么找到他！”
“贴着…身体…”张建国眼睛开始散了，“感觉…它的跳动…”
陆晨把“火种”按在自己胸口，闭上眼。
金属块瞬间烫得吓人，跳动的频率乱七八糟，紧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感从心口传来，直直指向西南方向。
【检测到异常能量共振…信号源距离：约28公里…坐标定位中…】
“星瀚生物医药园区，”陆晨猛地睁开眼，“他在那儿。”
王铭赶紧调出地图。“靠！那地方是龙潭虎穴，防得跟铁桶一样！”
李工的屏幕上，星瀚内部的结构图一层层扒开。“地下三层，全封闭，四道生物锁…”
“得有人从里面接应。”陆晨拿起通讯器。
“不行，”程茜声音又急又快，“我被盯上了！他们怀疑是我泄的密！我现在出门都有人‘保护’…”
“对方来了多少人？”陆晨问的是张建国。
“至少两个行动组，还有一个高级研究团队，”张建国几乎没声音了，“他们要…抽走李思齐的意识样本…填进第七创始人的意识网里…”
李工脸色煞白。“这他妈哪是救人，这是直接往人家老巢里撞啊！”
陆晨没说话，系统界面闪烁，三条路线方案跳了出来。
“分头行动，”陆晨拍板，“李工留下照顾老张，继续分析‘火种’。王铭，收拾家伙，我们去医药园区。”
“太冒险了！”李工急了，“就咱俩？送菜啊！”
“人手，我来想办法，”陆晨打开一个加密频道，“老马，听得到吗？”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粗嗓门。“听着呢，小子，就知道你得给我打电话。”
“要一批装备，还有…人手。急用。”
“多少钱？”
“星瀚把我们的账户都冻了。”陆晨没绕弯子。
通讯器那头安静了几秒。“操，你小子捅了多大的马蜂窝？不过…算你运气好，星瀚刚在股市上被人爆了菊，老子欠他们的那笔烂账，一下子不值钱了。”
陆晨心里念头一闪。“一小时后，老地方见。”
挂了通讯，陆晨看向张建国。老头好像又昏过去了。
“他撑不了多久，”李工低声说，“这些伤口…还有身体里的那些玩意儿在排斥…”
“火种能稳住他，”陆晨把金属块小心放回张建国手里，“尽可能多挖点信息出来，特别是那个‘第七创始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张建国突然又睁开了眼。“陆晨…小心…李思齐…”
“他怎么了？”
“他不光是…被选中的…他是…替代品…”张建国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他们想…用他…代替失败的我…”
陆晨正想追问，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是王铭设置在外围的警报。
“妈的！星瀚的人追来了！三辆车，家伙都端着呢！”
“撤！”陆晨吼道，“b计划！”
李工手忙脚乱地拔线收设备，陆晨一把背起张建国。
老头的身体抖得像筛糠，嘴角渗出黑色的粘液，但他的手指，依然死死攥着那块发烫的金属“火种”，没有松开。
“他们不是…冲我来的…”张建国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是冲着…那个替代品…”
“替代品是李思齐？”陆晨背着他，快步往地下室另一个出口跑。
张建国费力地摇了摇头，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恐惧。
“替代的是…第七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