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位年轻千户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仿佛天生自带不容置疑的审问气势。
“嘶!!”
渔阳公主被那森然的气势震慑得倒吸一口冷气,甚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显得太过懦弱,仿佛真的怕了这个男人。
不行、不行!
所以,这位小公主明明心里有些发虚,却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哼,狗奴才,本公主是奉太后口谕,来带你进宫的。”
楚奕“哦”了一声,眼底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听说,那位安太后现在也才三十出头风华正茂。
“殿下,你先进宫,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这位小御姐型的美人公主,立刻不乐意了。
她那一张娇嫩的粉唇微微撅起,漂亮的桃花眸子盛满了气愤,却毫无半点杀伤力,反倒更显可爱,令人忍不住想上手欺负一番。
“什么事情,比见太后重要?”
楚奕差点脱口而出,要去给自家女上司治疗月经。
当然,他也懒得解释。
“殿下,你先去吧,我自己会进宫的。”
渔阳公主还想再说两句。
可当她触及到楚奕那冷漠的眼神时,莫名地心头一颤,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嘀咕:
“让太后久等,你完了,哼!”
楚奕看着那一道红裙明媚的身影渐渐离去后,目光微微下移,扫过那纤细的腰……
啧啧,小屁股还挺翘。
随后,他一脚将昏死过去的许大儒踹开,声音冷淡而干脆。
“来人,把他送到诏狱去。”
“再找个大夫治伤,别让他死在里面,太晦气了。”
那几个五姓官员听得心惊胆颤,这可是教过先帝的帝师大儒,就这样被关进了诏狱啊。
这楚阎王,还真是胆大妄为!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与此同时。
渔阳公主坐上马车,越想越气。
“我才是公主,这个狗奴才凭什么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气死我了!!”
她气得直跺脚,脸颊因为生气,而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突然,马车一颤,猛地停了下来。
“吁!”
渔阳公主差点被摔倒。
她气呼呼地掀开车帘,俏脸满是怒意。
“怎么赶的马车,惊了本公主,不知道吗?”
那马夫连忙说道:“殿下,是有个小孩突然跑到路中央,这才惊了马车。”
渔阳公主皱了皱眉,随即看向前方,果然看到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摔倒在地。
他衣衫褴褛,满身污垢,像个小乞丐,此刻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对不起,公主,我不是故意跑出来的,对不起……”
渔阳公主望着男孩跪地的身影,恍惚想起去年深冬路过城郊时,曾见一具蜷缩在雪中的幼小尸骸。
当时,她嫌晦气,命人匆匆掩埋了事。
此刻,那画面却像一根尖锐的刺,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渔阳公主抿了抿唇,怒火其实已经消散了大半,但语气依旧趾高气扬。
“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啊?喊你爹娘过来,本公主要问问怎么他们照顾的你?”
小男孩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蝇,透着一股哀伤。
“我爹娘在半个月前就冻死了。”
渔阳公主神色微微一变,竟一时无言。
可很快,她又哼唧唧的说道:“就算你爹娘死了,本公主也不放过你,月婵拿金豆子来。”
“本公主,要砸他出气!”
旁边的侍女月婵神色平静,显然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恭敬地递了过去。
渔阳公主抓出一把金豆子,随手朝小男孩扔了过去。
可那些金豆子并没有砸中男孩,只是零零散散地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哼,解气了,走。”
马车缓缓驶离。
而一名嬷嬷则走上前,低声对男孩说道:“赶紧把金豆子捡起来,这是殿下赏你的。”
她又喊来一名奴婢,开口吩咐。
“陪他把金豆子当了,再给他买一身新衣服,好好安置。”
“今天算你走运,遇到了我家殿下。”
小男孩反应过来,立刻跪下,朝着远去的马车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
“谢谢公主殿下,殿下好人一生平安!”
车厢里,渔阳公主托着香腮,神情罕见地带着几分落寞,再没有半分骄横之气。
“这都开春了,还有人冻死吗?”
“月娥,从府上拿点钱出来,去救济一下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就,当做是给张弦赎罪了,他生前仗着驸马身份残害百姓,我既嫁过他,好歹夫妻一场,总得替他补些罪孽……”
另一边。
楚奕杀完第一波谢氏高官后,掸了掸衣袍上的血迹,正准备翻身上马离开。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道胭脂色的裙裾吸引住了。
那是一名丰腴美艳的妇人,身形玲珑有致,腰肢纤细,腰胯曲线圆润,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是,秦娘子!
这沽酒美妇素以泼辣闻名市井,曾在酒肆中操起擀面杖,追打闹事地痞半条街。
此刻面对楚奕,却连耳坠都不敢晃动太甚,生怕显得轻浮,更略有忐忑的说道:
“楚大人,新酒已经酿好了。”
“你看能否赏脸,去尝一下味道如何?”
楚奕知道,若非秦娘子之前在众人面前站出来诋毁许大儒,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这个女人有胆识,也有分寸。
“好啊,正好刚才的事情,我也要跟老板娘你说一声谢谢。”
秦娘子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展颜一笑,连忙说道:“好的,楚大人,请随我来。”
不一会后。
秦娘子带着楚奕走进酒肆。
今天的生意不错,坐着不少客人。
其中,一名醉汉盯着秦娘子饱满的胸脯,便是一阵嬉笑。
“老板娘,你胸口这两坛‘胭脂醉’,可比酒窖里的还晃眼。”
说着,他还故意伸出手去,想揩油占便宜。
秦娘子眉头一挑,瞬间恢复泼辣本色,冷笑一声。
“呵,客官这手要是再往前半寸,今晚可就得请大夫来挑指甲缝里的碎骨头了。”
“上次想摸老娘的那老无赖,如今还在护城河里捞假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