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人,慧娘毫无根基,在曹安志和那三个人枪决的那天,她就闹了一次自杀。”
“被所里送饭的人发现,赶紧送到了医院,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没留下。”
那个所长看着宁采薇,脸上带着为难。
“我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烫手的山芋,也知道说出来让你为难。”
“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置她们,更不知道,怎么能让她们活下去。”
慧娘是一心想要寻死。
冯倩云倒是不行动,可不言不语,就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
如果不给她饭,她恐怕能生生给自己饿死。
现在各个厂子,大多数都在削减人数,她们两个人的状态,更没办法上工。
可……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亲人,没有家的女人。
让她们就这么死了吗?
所长思来想去,想要询问宁采薇。
“宁采薇同志,我先说我的态度,我不会强求。”
“我也是想要为她们找找活路。”
他不光咨询宁采薇,已经找了很多人,可大家一听到自杀,就直接拒绝了。
毕竟好心收留,如果死了人,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这个时候,谁敢收留呢?
“人我可以要。”宁采薇皱着眉,冯倩云什么样,她不知道。
可是慧娘,她却是有一些了解。
当天赵景免就和她解释了,在宁采梨和曹萍萍来的时候,他就让人调查了曹家。
可毕竟是外人,生面孔。
村子里的人,都很谨慎。
有一天,在一个打柴娃的嘴里,听说了曹安志经常去破庙后面。
他的人,跟着曹安志去破庙。
这才发现,破庙后面别有洞天,更是知道了慧娘。
“我去见了慧娘,准备给她钱,她要生活,咱们要真相,各取所需。”
“慧娘拒绝了,她想要报仇。”
“想要所有欺负她的人,都死。”
然后那天,赵景免的人,去村里接人,慧娘没有多说,就直接跟来县城。
加重了曹安志罪行的筹码,更是牵引了后面的一系列调查。
宁采薇说出人可以要的时候,所长就已经等着下文了。
“但我有条件。”
“第一,活着或死了,我不保证。”
如果一心求死,那她……
真的能扭转一个人的生死吗?
“第二,如果她们活了,她们的名字,她们的户籍,我安排。”
“第三,她们以后就是我的人,派出所就别打她们的主意了。”
她可不想培养好了,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好。”
派出所的所长,直接应下来。
他目光沉重,看着宁采薇,保证似的开口,“如果她们出事,我们派出所承担所有责任。”
这是他给宁采薇的保证。
“自然。”
宁采薇点了点头的同时,又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收容所……
这是什么莫名的磁场吸引力吗?
所长带着宁采薇出来的时候,办公室外的三个人,立刻关心地看向她。
确认她神色如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所长笑着开口,“怎么?还怕我欺负宁采薇同志?”
“那倒没有,就是怕她受委屈。”宁采梨和曹萍萍不说话,可赵景免丝毫没有客气。
“你呀!还是老样子。”
“当兵这么多年,这牛脾气,怎么还没改呢?”
在宁采薇疑惑的目光中,所长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那熟稔的态度,还有两个人说话中的随意,恐怕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采薇,给你介绍一下。”
“谢云鹤,是我当兵的引荐人。”
“我想当兵那一年,谢哥在部队伤退,进入警察系统。”
“测试我的体力和身手后,问我要不要当兵。”
宁采薇挑了挑眉,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
那刚刚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客气了?
“哈哈——”
“你这小子,娶了一个好媳妇。”
谢云鹤笑着,没有往日的严肃,反而带着一种故友重逢的喜悦。
赵景免看着谢云鹤,“我媳妇性子弱,力气也不大,为人和善,与人交好。”
“就是太容易被欺负了,谢哥,在板云县,麻烦你多照顾一二。”
别说,真别说。
赵景免,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确定是你那个,母老虎一样的媳妇吗?
难道不是谁家无辜的小白兔吗?
性子弱?
力气不大?
那曹老太脸上的红肿,是谁打的?
咱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带突然讲鬼故事的呢?
“咳咳。”
别说是别人了,宁采薇对自己的认知非常准确,她都有些老脸一红了。
“小姨夫说得对。”
萍萍呀,是什么遮挡了你的双眼?
是小姨的美貌吗?
宁采薇准备张口的嘴角,就这么突然抽了抽。
“谢所长,别听他们瞎说,我遵纪守法,绝对的华夏好公民,没什么需要特殊照顾的。”
让派出所特殊照顾。
赵景免,你的诅咒,真恶毒啊!
谢云鹤看了看自己的冷脸故友,又看了看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媳妇。
哈哈——
这对夫妻,妙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有人能镇住这个臭小子。
“行了,你小子什么意思,我还不明白吗?”
“我会让片区巡警,多在那边巡逻的,小店的安全,我会注意。”
“还用你说!”
就凭宁采薇接了任何人都不敢接的两个人,他就敬佩她的勇气和善意。
那两个人,就是随时可能会引爆的地雷。
可她接了。
不用赵景免说话,就冲她这份仁义,他也会多多照顾。
“那两个人,我带走。”
“家里的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谢所长,等你休息的时候,再让赵景免带您去家里叙旧。”
公是公,私是私。
公私分明。
“好!”
“早就想去店里吃碗麻辣烫了,案子没办完,我也没脸去。”
“现在终于完事了,我也能舔着脸,去讨一碗了。”
谢云鹤笑着,别说,真别说。
那胡同里的人,对宁采薇,除了夸赞,就是夸赞。
都让他有点怀疑,这个胡同,是不是过分团结了一些。
听到胡同里的人,说的那些事儿,他也能了解宁采薇的为人,才有了今天的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