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钥匙，又是笼子，现在蹦出门缝和桥？
林子程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老刘头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下一关是不是还得让他去打怪升级爆装备？这他娘的是正经考古吗？怕不是什么大型沉浸式密室逃脱真人秀现场吧？！还带惊悚元素的那种！
“小心……那些光……”赵清娥猛地睁开眼，声音带着明显的哆嗦。
天边微微发亮，透出一点死灰色，驱散了些浓得化不开的黑。
远山上那些鬼火倒是没全灭，只是在晨曦里变得模糊不清。
空气里那股子阴冷潮湿的感觉，却一点没散。
林队也醒了，听完林子程七零八落的描述，又看了看赵清娥的状态，没多问。
他拧开水瓶，递给赵清娥：“喝点水。”
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动作倒是稳。
“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简单休整，其实就是换了个姿势继续遭罪。
天光熹微，勾勒出荒凉得让人绝望的山脊。
昨晚那些瘆人的绿光彻底不见了，但空气里那股子不祥的寒意还在。
赵清娥喝了几口水，脸色依然差得吓人，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眉头就没松开过。
“坐稳了。”林队重新拧动钥匙。
那破车发出一阵垂死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晃晃悠悠开始下山。
上山是受刑，下山简直是玩命。
坡陡得吓人，路面全是松垮垮的碎石和沙土。
林队死死攥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全神贯注地驾驭着这头快散架的钢铁怪兽。
车子侧滑了好几次，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身倾斜的角度，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连人带车滚进旁边的深沟。
“慢点！慢点！操！刹车片是不是快磨没了！”后座的赵大宝抱着脑袋怪叫，声音都变调了。
“转向拉杆也他娘的好像有点问题！我昨天就说再检查检查！”
林队没空搭理他，只是更用力地稳住方向，控制速度。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刹车皮烧焦的糊味，混着汽油和机油的刺鼻味道。
每一次颠簸，都像在拿小锤子敲打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车子终于冲下最后一个陡坡，颤抖着、悲鸣着，冲进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戈壁谷地时，车里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周围还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凉，但好歹不用担心随时掉下悬崖了。
越野车拖着半残的身子，沿着干涸河床留下的痕迹往前蹭。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两条同样荒芜的小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消失在远处的沙尘里。
岔路口正中间，立着一块石碑。
或者说，更像个路标。
那玩意儿看着有些年头了，风吹日晒的，表面坑坑洼洼，布满裂纹。
黑灰色的石头，形状不怎么规整，大概一人多高。
上面刻满了鬼画符，看不出是字还是画。
全是些扭来扭去的螺旋线条，指向不明方向的箭头，还有几个看着像眼睛又像漩涡的怪图案。
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和原始蛮荒的气息。
“停车！”
林子程几乎是吼出来的，车还没完全停稳，他就猛地推开车门，踉跄着跳了下去。
“子程！”林队喊了一声，没拉住。
林子程跟被什么东西勾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冲到那块怪石碑前。
多年考古（瞎搞）的dNA动了！
他压根没理会后面跟上来的林队和赵大宝，眼睛放光，围着石碑转了两圈，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掸掉表面的沙土。
“这玩意儿…绝对不一般！”他低声念叨着自己的口头禅，眉心那股子带着龙印力量的热流又开始不请自来。
他闭上眼，再猛地睁开，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把手掌按在石碑粗糙冰冷的表面。
“黄泉眼，开！”
一股乱七八糟的信息流，混着破碎的画面，直接怼进他脑子里。
不是字，也不是话，就是一种很直接的，“指引”的感觉。
是方向，是标记，是某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古董留下来的路引！
几秒后，林子程猛地抬起头。
他脸上带着那种“我已经掌握了宇宙终极奥秘”的自信光芒，甚至有点小激动。
他转过身，面对着一脸凝重走过来的林队、赵大宝，还有被吵醒、一脸懵逼的赵清娥。
“我用黄泉眼看过了！”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指着石碑上一个画得特别潦草、像个麻花的箭头符号。
“这绝对是个指示牌！而且非常重要！”
林队皱着眉：“指示什么？”
林子程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用一种发现秦始皇陵兵马俑的庄重语气，掷地有声地公布了他的惊人解读：
“它说，顺着这个方向走，大概五里地，保证能找到一个……保存得相当完好的古代公共厕所遗址！”
赵大宝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看林子程那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重症患者。
“啥玩意儿？古代茅…茅房？你他娘的是不是让风吹傻了？”
林子程却压根没理他那茬，自顾自地理了理身上那件皱巴巴、散发着霉味的工作服领子，跟个要去剪彩的领导似的，抬脚踢开挡路的一块碎石头。
“不信是吧？我跟你讲，这种路标，搁古代那可是顶顶重要的！你想啊，远古先民那也是人，吃喝拉撒，这解决内急可是头等大事！没个指示牌能行？”
林队迈步走到那块怪模怪样的石碑跟前，眉头拧着，伸手摸了摸粗糙的石面。
他摇摇头，声音沉稳：“子程，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坐标点要紧，老刘头留的东西，那才是正事。”
林子程压根没听进去，已经一屁股蹲了下去，手指头仔细地扒拉着石碑底下靠近地面的地方。
眉心那股子热乎劲儿又来了，不听使唤地乱窜。
黄泉眼自动打开，视野里，石碑底下那片土里，模模糊糊地，好像真有一团淡淡的青铜色光晕在闪，很微弱，但错不了！跟埋了什么宝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