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渡的心已经软了。
面上却仍是面无表情,又冷又硬。过于精致俊朗的五官显得他格外冷漠疏离,让人害怕。
看上去似乎无动于衷。
事实上。
也确实是这样。
沈朝雾抿了抿唇,缓缓松开他的手,闭上眼睛心一横,“那你去告诉他,告诉靳尧,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大不了就是离婚。
她想。
周京渡扯了扯嘴唇,没有告诉沈朝雾这是在梦里,故意捉弄她,“你真的不怕你丈夫知道我们的关系?”
其实根本就没有关系。
其实只是梦。
周京渡宁愿是真的。
最起码他和沈朝雾真的有牵扯。
沈朝雾嘴唇微微颤抖,她被保护得很好,不管是哥哥还是丈夫,都给予了她最大的保护以及最多的爱。
她没有见过这个社会的黑暗面。
更没有见过周京渡这么恶劣的男人。
她玩不过周京渡。
“我……”沈朝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舌头似乎打结了,说话艰难,“我不知道。”
空气再一次寂静。
周京渡没有再说话。
他安静下来,沈朝雾心里反而像是有蚂蚁在爬,一股未知的恐惧彻底席卷了她。
她坐立难安。
宛如壁炉里燃烧的火焰,左摇右摆,却偏偏没有下落的支点。
整个身体像是惴在半空。
沈朝雾不知道这个清冷到勾魂摄魄的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沈朝雾好歹见过世面,她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中很快调整好情绪。
她恢复镇定,漂亮的眉眼淡漠又明艳。
抬眼间,瞳仁轻轻转动。
但她仍是不安的。
周京渡一眼就看出她故作镇定的伪装,他看了眼堆积在窗台厚厚的冬雪,指尖漫不经心捻了捻。
然后碰了碰沈朝雾修长漂亮的脖颈。
刺骨的冷意瞬间裹挟沈朝雾的感官,她被冷的打颤。
“……”
“冷吗?”周京渡问。
语调没有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沈朝雾也捉摸不透。
她点点头,“冷。”
真的很冷。
“我想要的,你都给我么。”周京渡捻了捻指腹上融化的雪水,指尖冻的发红,宛如血色玛瑙。
潋滟、危险。
沈朝雾警惕地蹙了蹙眉。
她在想,以周京渡的恶劣,他要的东西,大概她给不起。
周京渡总是故意为难她。
可是,话是她说出口的。
沈朝雾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丝毫不知这个社会的险恶,加上一个前提条件,“嗯,如果我有的话,我给你。”
只要是她有的东西,当然会很痛快给他。
她自作聪明。
以为这样说了,周京渡就会拿她没办法。
“你有的。”周京渡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还算仁慈。”
仁慈?
沈朝雾差点翻一个大白眼。
周京渡要是仁慈,那这个世界上简直每个人都比他仁慈了。
男人个子很高。
沈朝雾总觉得他站起来的样子很陌生,他应该是坐在轮椅上才对……
晃了晃脑袋。
把这个无厘头的荒谬想法抛之脑后。
因为周京渡在步步紧逼。
皮鞋踩在地上,干净锃亮的地板发出一声细微的“咯吱”,像是在踩松软的雪,也像是在踩沈朝雾的心脏。
扑通扑通——
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沈朝雾艰难后退,单薄性感的睡衣下,一双雪白修长的玉腿微微紧绷。
察觉到危险了。
宛如一只柔软的,却天真以为自己可以逼退大灰狼的兔子。
明明那么弱小,无辜。
周京渡差点没绷住笑,冷白有力的手掌并成拳头抵在唇边,遮盖住那一闪而逝的可疑弧度。
可爱的要命。
她越这样,周京渡越想逗她。
丝绸质地的睡裙并不具有保暖的功能,细泠泠的两条肩带勾在骨感柔软的肩上,隐约可见勒出的红痕。
很能激起男人心里的破坏欲。
胸前风光勾人。
欲漏不漏。偏偏沈朝雾神情可怜而又无措。
反差感太强烈了。
周京渡抬起指尖,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甲色泽粉白,一弯月牙藏在指甲的最深处,指骨泛着粉意。
修长骨感,宛如艺术品。
指腹捻了捻沈朝雾脸颊上还没来得及干涸的眼泪。
比起雪水,这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雪水脆冷。
泪水温热柔软,却比雪水更让他心尖颤栗。
“太热了。”不等沈朝雾的反应,周京渡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的扣子,姿态优雅从容。
不觉得他在脱衣服,而是在拍时尚杂志。
周京渡长得太优越了。
如果是别的男人,沈朝雾心里一定会默默吐槽一声装货。
但是周京渡……
周身有股浑然天成的优雅。
似乎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
是好热。
沈朝雾想。
看着周京渡健硕冷白的胸膛,还有那两颗粉嫩的小点,脸颊蓦的滚烫发红,她咬了咬唇,“你……”
“你在做什么……”
好奇怪。
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脱衣服。
沈朝雾一直觉得男性的身体没有女性生来好看。
但是周京渡的身体却有种不同于女性身体的美感。
宽肩窄腰,肤色冷白,紧实的肌肉横亘在胸前,仿佛一头凶狠年少的捷克狼犬,帅气勾人。
比男模好看多了。
但正是因为好看,所以沈朝雾不好意思抬头直视周京渡的身体。
裸露的、漂亮的。
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描述的羞耻感。
她低下头,“你穿衣服。”
“脱?”
周京渡像是听错了,挑眉,“还要我继续脱么?”
沈朝雾:“……”
人怎么能坏成这样?
她气得嘴唇发颤,放狠话威慑周京渡,“好,你不穿衣服是吗?那我报警。”
沈朝雾忘了这是在做梦。
梦里一切都是虚假的,甚至所谓的靳尧也是不存在的,所以哪里还会有正义的警察。
就算有,周京渡也不怕。
不过他确实有点太欺负沈朝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