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城,天牢。
“哟,明穗小姑娘,又来探望风见守护了?”
狱卒对风见明穗已经很熟了,这丫头每隔三天就会来探望她的父亲。
不过这一次,与之不同的是,她竟然带了一个陌生人。
“这位小哥是?”
“他是我的一个堂哥,和我一起来看看我爸爸。”
风见明穗急忙道。
楚休想起来,自己和风见明穗提起这个要求的时候,对方很爽快就答应了。
不过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要滥杀无辜。
楚休也欣然同意。
终于,两人进入牢房之中。
风见明穗见到了他的父亲,风见守护是个身材高大,面容庄严的中年男人。
即使被困牢狱之灾,他依旧在牢房中挥汗如雨,一刻也不曾停止地锻炼,打坐,修炼。
时刻为了战斗准备着。
“昨天不是刚刚来过吗?怎么今天又来了,明穗?”
风见守护此时正赤裸着上半身,他背对着风见明穗,倒立身躯,一支手指点在地上,正在做倒立。
“这次不是你女儿想见你,是我想见你。”
楚休淡淡地说道。
明穗也是连忙开口。
“爸爸,他能够救你出去。”
楚休微微一笑。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风见明穗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瞥了楚休一眼。
“不用了,我不想出去,你没必要救我,浪费时间,我也不可能跟你走的。”
“我是樱花国的守护,如果我越狱,那就坐实了我做错事的事实了,可我并没有做错事,我相信腾蛇神将大人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风见守护盘膝而坐,双手抱胸淡淡地说道。
“哦?有意思。”
“不过,年轻人,你想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刚好我现在空着没事做,不过在我回答你问题以后,你就必须得带着我的女儿离开这里,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风见守护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问吧。”
“好,我想问问你,当初明明已经抓到了那个贼人,为什么要把她放走。”
“理由很简单。”
风见守护淡然开口。
“因为,她不是真正杀了黑白双子的凶手,而且,在被追杀的过程中,被她所杀的人很少,绝大多都只是把对方打伤了罢了,除非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杀人,可见她绝对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而且,什么狗屁的黑白双子星,简直是可笑,那明明是血影组织的两个黑影和白影,两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肮脏家伙罢了,他们死不足惜。”
风见守护双手抱胸,神色异常平静。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是炎夏人,和你樱花国敌对的炎夏人,而且她是炎夏天骄,你们樱花国不是一直想着要削弱炎夏人的力量么。”
“你明明可以杀了她,让炎夏损失一位天骄的,我觉得你是有这个实力的,毕竟,你是神将之下,第一守护,不是么!”
风见守护有些惊讶地看了楚休一眼,他惊讶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实力和底细,可见此人极其的不凡。
不过,他也没因为楚休的话语,有任何的动摇。
“我从来不想和炎夏为敌,更何况是为了削弱敌方国力,杀戮敌方无辜天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风见明穗也是在旁边帮衬。
“没错,爸爸一直以来做的都只是守护,他在守护自己的国家,他从来没有伤害侵略过任何一个国家。”
楚休愕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魔逍会对风见守护有这种评价了。
他确实是樱花国这块淤泥地中少见的清流。
不过也正是这种清高之人,就更容易引起他人的猜忌,嫉妒和针对。
“你是为了救那个女娃的吧。”
风见守护目光敏锐,一眼就看穿了楚休的意图。
“是,我确实是来劫狱的,救你只是顺带罢了。”
“劫狱?!”
风见明穗一脸惊恐地望着楚休。
“不要用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望着我,不然你真的以为我有办法替你的父亲洗刷冤屈吗?我可做不到。”
“仅仅只是劫狱而已。”
“劫狱啊……”
风见守护笑道。
“劫狱就不用了,你想救那个女娃娃,你去救她便是了,只要不要把我女儿牵扯进来就好了。”
“顺便我多嘴问一句吧,你和那个女娃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我的妻子。”
“哦?原来如此,原来她在找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找的那个人?”
“是啊,她说她来樱花城,是循着一个人的足迹,为的便是找到那个人,那是她这辈子最珍视的人,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楚休神色讶然。
“依闻真的是这么说的么……”
“去吧,你去抓紧带她走吧。”
“多亏了你的出手,黑影和白影那两个残害凡人,无恶不作的家伙才会自死亡。”
楚休看着风见守护,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知道是我了?”
“我不仅知道是你,还知道你就是最近深渊战场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深渊,对吧?”
“他们都说你死了,现在看来,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楚休神色显得越发的惊愕,自己的身份竟然全都被风见守护识破了?
这个老头有些厉害啊!
“什么?深渊?你就是那个深渊?真的假的?”
风见明穗则是显得异常的震惊。
“你既然知道我是深渊,为什么不现在戴罪立功把我抓起来,以你的实力不是做不到这一点吧。”
没有搭理大呼小叫的风见明穗,楚休反而更加感兴趣地望着风见守护。
“戴罪立功么?真是很好的提议啊。”
只可惜他只是伸了个懒腰,便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但是我不确定我能百分之一百拿下你,还有一点,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和信念的冲突,我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恨你的。”
这话倒是让楚休感觉更加好奇了。
“可是,我明明杀了很多的樱花人啊,在天骄战场那一战,我可是把你们团灭了!”
风见守护摊了摊手。
“死亡是军人的宿命,是战士的未来,这很正常,他们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为了贪婪,为了欲望,为了传承付出的生命,我觉得是没有价值的,生命的价值在于守护,不断锤炼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这才是生命的价值。”
楚休越发觉得这个风见守护非同凡响,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有意思到他甚至想把这家伙拉到他这边。
不过,这种人的意志自然也是格外坚定,想必是绝对不可能倒戈向他这一边的。
但楚休倒是没有过多的遗憾。
反倒是抛出了一个有意思的疑问。
“那么,你能告诉我吗?对于你而言,所谓的守护是什么,你是为了守护什么而生的。”
风见守护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第一,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手无缚鸡之力,需要被保护的天下苍生,为了他们的安居乐业,这是我要做的,我战斗的意义,是为了开创普通人的盛世太平!”
“第二,为了对我有知遇之恩的腾蛇神将,你们炎夏有一句话,叫做得人恩果千年记,在我这也是一样。如果没有腾蛇神将,就没有现在的风见志郎,所以他也是我要守护的人,是我的主君!”
楚休倒是有印象,樱花国的基因中,君臣观念确实非常之重。
“第三,便是我的女儿和儿子,我的家人,他们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也是我要守护的。”
三个守护,守护江山社稷人民,守护自己的主君,守护自己的家庭。
这风见守护当真是让人肃然起敬,李魔逍所言确实无错。
君子生于小国而非君子之过也。
“你真的很有意思,希望我们不要在战场上相遇,不然,我可能会下不了手。”
楚休笑了笑。
可风见守护却是哈哈大笑。
“放心吧,如果在战场上相遇,我绝对会竭尽全力和你一战的,为了我们彼此心中的信念!”
“好一个彼此心中的信念。”
“你是一个有信念的人,而且信念很坚定,不然,一个没有任何信念的人是不可能露出这种眼神的!”
风见守护直视楚休的眸子说道。
“你的那对眸子之中,隐藏了太多的坚韧不拔,你的信念,远远比我想象的巨大!”
楚休自嘲一笑。
“或许吧。”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樱花国,遇到一个惺惺相惜之人。
这让他更加想把风见守护拉拢了。
“唔,时间快到正午了,去把你的小女友带走吧,然后就抓紧离开樱花城。”
“最近的深渊战场可不太太平啊。”
风见守护提醒道。
楚休目光扫动,正在四下感应路依闻的气息。
很快,他就在风见守护隔壁两座牢房察觉到了路依闻的气息。
“依闻……”
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另一边。
“怎么回事?命格未散,死灰复燃?怎么可能,深渊没死?连血神都杀不死他吗?这小子怎么能这么命好!”
黑暗中,有低沉的声音传出,随后那道人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在樱花国?”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意外吗……好,这一次,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樱花国,那里就作为你死而复生,又再次死亡的葬身之地吧!”
黑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原地。
牢房之中,路依闻正在打坐,可下一秒,她突然睁开眸子!
“谁!”
凛冽的银色剑光破空而出,她挥起手中之剑,朝着后方扫去!
啪!
手腕被人直接一把抓住,路依闻面色一变。
可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身经百战,实乃炎夏灵将。
瞬间是极快的反应过来,另外一只手轻轻招动,一把白玉长枪出现在手中!
枪剑双绝,玄衣灵将!
嗖!
一枪朝着对方的眉心刺去!
“是我。”
熟悉的嗓音传来,路依闻那马上就要刺到对方眉心的枪尖猛然一滞。
“这个声音……”
路依闻身躯狠狠一颤。
“是楚休哥哥吗?”
黑暗中,楚休身影走出。
“没错,是我,好久不见了,依闻。”
“真的是你,楚休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哐当!
路依闻手中的长枪和剑全都掉落在地上。
少女激动,身躯自动地向前扑去,紧紧拥抱住爱人的身躯。
整个脑袋埋在楚休的怀中,在贪婪地感受眼前人的体温!
“楚休哥哥……楚休哥哥……真的是楚休哥哥,是楚休哥哥的味道,你终于回来了,楚休哥哥!”
“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你每次都这样……为什么不等我,我们走的时候不等我!”
“他们都说你死了,说的言之凿凿,可是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楚休哥哥你会这么轻易死去,果然,我才是对的,他们都是错的,我的楚休哥哥是最棒都,是不会死的。”
少女语无伦次的呢喃,让楚休非常有些无从下手,只是衣襟上传来的濡湿感才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路依闻……好像在哭?
“依闻,你哭了……”
“才没有。”
“真的哭了,我衣服都湿了。”
“你的错觉。”
“真不是,你看,这里,湿湿的。”
路依闻别过头去。
脸色有些绯红,又带着些许的娇羞。
“好吧,真的哭了,那你说,你该怎么赔我,楚休哥哥。”
“怎么赔你啊……我带你离开这个牢笼怎么样?”
“就这?”
“不然呢?”
“哼,没诚意。”
“那你说,我该怎么赔你呢?”
路依闻听到这话,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从今天起,我们不要再分开了,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她抱住楚休的腰肢,生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
“好,我答应你。”
“还有还有,苏雪璃都怀孕了,哼,竟然抢在我的前面,我不管,我也要!”
“明明人家……还是处女的说。”
说着,路依闻摩挲着双腿,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发烫,身体的温度也一直在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