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深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把她扶起来的时候,看到她的额头一片鲜血,瞬间被吓到了,不悦拧眉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林夏其实也不想这么做的,但到了眼前这种境地,除了这样,她没有其他的办法。而事实证明,她这招棋走得没错,此刻的顾砚深不就在她眼前,正关切地看着她吗。
额头一阵剧痛,脑袋也有点晕,她借机抓住顾砚深的胳膊,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砚深哥哥,我不后悔,真的,我一点也不后悔。只要你能相信我,就让我再撞十次都可以。”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暗骂道,还真他妈的痛,早知道会这么疼,她刚才的力度就轻点了。也就是面对他了,她实在是无法放掉这么好的条件,不然她才不会这么傻,傻到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听她这么说,顾砚深皱眉,身体被她紧紧靠着,他很不习惯,于是朝旁边挪开了点,谁知林夏却靠得更近了。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顾砚深没再继续挣扎,而是开口道:“你伤得不轻,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林夏一口否决,“我要是去医院了,你就不会理我了,我就是要这么伤着,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和我分手。”
顾砚深不喜欢被别人威胁,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到个人情感意志的事情上:“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你要是不想去医院也可以,现在就从顾氏离开,想去哪儿都可以。”
他这一句话,把林夏吓得够呛,在她以往的认知里,顾砚深是绝对吃这一套的,所以她刚才才会做出“撞墙”的动作,而在顾砚深让她去医院时,又故作撒娇地说出刚才那番话。
可如今,他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不吃这一套,林夏知道,他不是不吃这一套,只是吃这一套的对象变了,再也不是对着她了。
但顾砚深既然都开口了,她也不敢继续逆流而上,于是只敢选择迂回的方式,闭上眼睛,叹一口气,随即装作头脑眩晕地倒在他怀里:“砚深哥哥,我这会儿头痛好像又加重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晚了的话,我怕会有后遗症。”
尽管对她这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作风很不满意,可看着她头上刺目的红色和肿胀的伤痕,顾砚深还是没说什么,最终还是开车带她来了医院。
到了医院,好一番折腾,又是查ct又是全身检查的,一套流程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便过去了。别看林夏刚才嘴上说不来医院,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她胆小又懦弱,生怕刚才的行为会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这一系列的检查,都是她和医生要求的。
因为顾砚深带她来的是私人医院,所以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几乎是做完检查没多久,便有医生过来专门和她讲解结果了,医生的意见很明确,伤口存在,疼痛也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更深层次的伤害并未发现,脑震荡暂时也没看出来。
听到这个结果,林夏不大相信,准确地说她是不愿意相信,虽然她害怕留有后遗症,但和顾砚深要和她分手相比,她还是更害怕后者。
有了后遗症,虽说她会担心,但一定程度上也能暂时搪塞顾砚深,不然以目前的这个架势,怕是她刚从这里出去,下一秒他就会再次提分手,越想,林夏越觉得不能接受。
“医生,”她放低声音,又换上了楚楚可怜的那一套,顾砚深这会儿不在,她可以放肆和医生沟通,“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您会不会看错了?”
林夏对自己很自信,虽说她的这一套顾砚深不吃,可毕竟她长相和身材放在那,现实中稍微用一下手段,想必多得是人愿意为她前仆后继。
此刻便是如此,医生见她这样,也跟着放低了声音,毕竟眼前是一个这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还受伤了,他难免生出恻隐之心:“林小姐,我们一般是不会出错的,而且从您的报告上来看,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潜在的呢?”
“这个就需要您后续观察了。”
“观察多久?”
“一周,两周,一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都有可能。”
时间太长了,林夏不能接受,她想了想,继续试探道:“可我就是一直觉得不舒服,头晕恶心,心慌气短的,医生您帮我看看,这种又是属于什么情况呢?”
反正她今天就是要把自己整出一个病来,最好还是那种不用受苦,需要长期养着的病。这样不仅可以不用损害身体,还有了一个理由来反驳顾砚深,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如果您真的感觉不舒服,或许可以去看看精神科,有什么精神太紧张,压力太大,也会造成这种情况的。”
“你说什么?精神科?”
林夏是惊喜,可医生却误以为她是生气了,忙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您要是觉得不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当作没听过这句话。”
“不是,我得感谢您。”
瞬间,林夏就有了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精神科,抑郁症,多么完美的一个,既能忽悠顾砚深,又不用受苦理由啊。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林夏故意换上了一副忧虑的神色,见到顾砚深,没说话,而是先落了两滴泪。
“怎么?很严重?”顾砚深问她。
林夏摇头:“脑袋还好,只不过医生说我有其他的地方比较严重。”
“哪里?”
“医生说我有抑郁症,很严重的那种,”说到这,林夏适时开始落泪,“他说我最近的这些反常行为也和抑郁症有关,后续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再有情绪和心理上的波动。”
一番话,不仅巧妙地解释了最近这件事的缘由,又堵住了顾砚深想要和他分手的想法,可谓是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