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匆匆从暗河中返回齐家大宅的方向。
申伍子的话仍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他让我别回去，说齐家已经腐烂，从根子里烂掉了。
我不愿相信，也不能接受。父亲是齐家的家主，是最强大的存在，齐家又有那么多能人异士，怎么会失控？
想到这些，我加快了脚步。
夜幕低垂，冷风夹杂着湿气让我打了个寒战，但内心的焦躁让我无暇顾及周围的寒意。
回到家族后山时，我已经精疲力尽，可大宅内的诡异静寂让我感到不安。
---
“不对劲……”
平日里，齐家大宅总是灯火通明，护卫在各个角落来回巡逻，可今天，却没有一丝光亮，连夜间巡逻的影子都看不到。
整个大宅像一座死寂的坟墓。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我猛地停下，四周张望。
突然，黑暗中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脑便遭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绑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空间，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悬挂的昏黄油灯，灯光摇曳，在地上投下一片阴森森的影子。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手脚被牢牢绑住，无法动弹。
“醒了啊，小爷。”一个熟悉又令人心寒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看到徐两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但此刻，那笑容却充满了戏谑与阴冷。
“徐两！”我怒吼一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竟然背叛了齐家！”
徐两慢悠悠地走过来，微微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笑得肆意，“背叛？不，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小爷，你真以为你能继承齐家的一切？呵，凭什么？就因为你是齐天下的儿子？”
他猛地抓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扯，迫使我抬起头直视他。
“你不过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废物而已！你以为齐天下真的有能力守住这个家族？他早就老了、弱了，齐家根本需要一个新的领袖，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我死死咬住牙关，怒视着他，“徐两，你别得意，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徐两冷笑一声，随手一挥，两个身穿黑衣的手下拖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进来。
他们将麻袋扔到我面前，袋口缓缓打开。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让我几欲呕吐。
我下意识地偏过头，可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幕让我永生难忘的景象——麻袋里滚出的，竟然是一颗满是血污的头颅。
那是……父亲的头颅！
“父亲！”我失声痛喊，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徐两蹲下身，伸手拍拍父亲那张苍白僵硬的脸，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小爷，这可是你最敬爱的父亲啊。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他最后的样子。”
“徐两，我要杀了你！”我疯狂地挣扎，怒吼着想要扑过去，可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
徐两冷笑一声：“小爷，你是在找······这个吗？”说着他拿出我的贴身暗器——三娘子为我亲手做的钢制手环。
我绝望地身子一软。
“杀我？”徐两嗤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小爷，现在的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想杀我？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毕竟，你可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
徐两没有继续和我废话，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将我拖了起来，推入了一道暗门。
这里是齐家地下的一个隐秘空间。
我从小在齐家长大，却从未见过这地方。
墙壁是冰冷的青石砖，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福尔马林气味，令人窒息。
周围摆满了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泡着一具具浸泡在液体中的尸体——不，准确来说，是尸块。
这些尸块有的拼接在一起，有的被切割成规整的块状，浑身布满缝合痕迹。
每具尸体的脸上都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和痛苦，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这是……”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呕吐起来。
“怎么样？我的收藏不错吧？”徐两得意地说道，“这些，都是齐家失踪的外院弟子和那些碍事的族人。哦，对了，那些人体实验的数据，可是为齐家未来的辉煌打下了基础呢！”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竟然用活人做实验！徐两，你简直不是人！”
徐两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冷笑着摇了摇头，“小爷，别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指责我。齐家世代以倒斗为生，靠掠夺死人和文物为生，你觉得我们就很高尚吗？在我看来，死人活人不过是研究材料罢了。”
---
“研究材料？！”
我的怒火几乎要烧尽我的理智，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徐两，你这个疯子！齐家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迟早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
“报应？”徐两冷哼一声，“那就等着吧，小爷。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让手下将我关进了一个独立的囚室。
囚室的墙壁上挂满了血迹斑驳的铁链，地上堆满了不知名的器具和断裂的骨头。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面容、申伍子曾经的忠告，以及虞袅袅那双温柔的眼睛。
曾经的齐家，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片血腥与疯狂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