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堂内鸦雀无声,陈沛盯着韩榆手中那柄飞剑,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这就败了?
这才入门不到三年,当初还瘦小跟豆芽似的一个小孩,现在怎么这么强?
田子岳帮他捡回被打飞的飞剑,口中说道:“陈师弟,比试完毕,你先退到一旁。”
说完话,对韩榆微微一笑。
十八师弟果然斗法犀利,练气六层的陈沛竟连一招都没接下。
虽说占了先手之利,但这差距未免太过骇人!
随着田子岳的话,陈沛对韩榆微微抱拳持剑退下,斗法堂内不少人都忍不住喧嚷起来。
有的开口说韩榆厉害,外门第一实至名归;有的忍不住交头接耳,啧啧称奇。
还有人直接开口:“韩师弟,你才练气四层,怎么一剑反而把陈师兄的剑打飞,连护身术也给击破了?”
韩榆便回答其中缘故:“我刚才在飞剑之上用了一次锐金术——这锐金术释放出去与风刃术没什么区别,附着在法器之上,便可让攻伐之力大为增加。”
“除此之外,我还学过一门剑修之法,刚才以剑修之法、锐金术双重叠加,击破陈师兄防御便有了可能。”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
原来韩榆那一击之下,居然还有这种奥妙,难怪可以取胜。
叶时年听到这里,也不由说道:“难怪师尊对你称赞不绝,以你练气四层修为,能有这般本事,的确不同凡响。”
难怪他不服气,原来是他师尊戚掌门称赞韩榆,他才心有不服。
韩榆看向他:“来吧,叶师兄,后面还有两位师兄。”
叶时年闻言顿时来气,伸手缓缓抽出腰间玉箫:“你真以为这就能胜过我?我可是内门弟子大比第三,不是其他可比。”
“且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韩榆见他法器奇特,心中便有些提防。
等到两人对面站定,田子岳宣布开始。
叶时年便把那一尺多长、青碧色玉箫横在嘴边。
灵息灌输,口中轻吹,一道风刃便随着声音响起,直奔韩榆而来。
而与此同时,韩榆身后大小三只乌鸦已然扇动翅膀腾空而起。
大乌鸦对叶时年喷吐四道风刃,小乌鸦也从另一个角度喷吐三道风刃,七道风刃先后飙射而来。
两道风刃对撞上叶时年的一道风刃,双方消弭为一团乱风,如同野兽咆哮,扩散开来,吹拂在场弟子的发丝与衣袍,猎猎有声。
剩余五道风刃却是毫无停歇地奔向叶时年。
叶时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也没有慌乱,冷静地脚下急退两步暂避锋芒之后,又吹出一道风刃。
这一道他以玉箫激发出来的风刃,又与两道风刃抵消。
与此同时,叶时年一手迅速激发护身术符箓,护身术光芒亮起挡在身前。
一手握玉箫,形同短棍,灌注灵息,拦在身前。
护身术挡住两道风刃,终于破碎。
玉箫包裹灵息,对上一道风刃,顿时发出一声清脆声音,风刃切割在玉箫之上,又无功而散。
叶时年双管齐下,终于将这三道风刃拦下。
刚松一口气,另一只乌鸦的焰火术也已经到来。
叶时年只好紧握玉箫,灵息灌注,以同样方法主动迎向焰火术,仗着玉箫材质坚韧,将焰火术也抵挡承受下来。
没等他再继续寻机吹动玉箫,一道剑尖已经划破空气停到他面前,寒芒闪烁。
那是韩榆附加锐金术的飞剑,就跟刚才攻击陈沛如出一辙。
乌鸦们攻击的同时,韩榆自然也并未停下,此刻正好抓住机会穿过叶时年玉箫格挡,便锁定胜局。
“叶师兄,承让。”
叶时年呆了一呆,忍不住说:“你这下手一刻不停,是生怕打不死我么?”
韩榆认真回应:“师兄,所谓斗法便是要分出胜负,既然要胜,自然是有什么用什么。”
“若是遇上敌人,生死之战,更是留不得手。”
说话之间,韩榆已经悄然收回只有自己可见的星罗丝。
那银白丝线如活物般缠绕叶时年玉箫,这时候又悄然收回,叶时年竟然全无察觉自己的法器险些被人夺去。
整个斗法堂落针可闻。
叶时年盯着胸前的剑尖,无奈叹一口气:“好一个‘打完他再打我’,还真是……我服了。“
韩榆收剑入鞘,抱拳行礼:“叶师兄的法器奇妙,斗法也应对冷静,已经是门内弟子少有,我也不得不拼尽全力才勉强取胜。”
这话说得诚恳客气,叶时年神色稍霁。
其他弟子却已沸腾——陈沛还好说,叶时年可是练气九层、掌门弟子,更是今年内门大比第三,居然也只在韩榆面前抵抗一番便被击败!
怪不得宗门让他来当斗法堂教习,这实力真是高到超出众弟子想象。
一名练气四层弟子,居然隐隐成为练气期同门第一。
岂能不骇人听闻?
韩榆又让刚才要跟自己斗法的两人接连上场,相继击败之后回答其他弟子们的一些问题。
最后估量一下时间,两个时辰差不多到了,便跟斗法堂众弟子说:“今日两个时辰已到,我要回去修行。”
“若有问题或者与我斗法比试的,明日再说。”
斗法堂众弟子们许多人都不由微微欠身:“是,韩师弟。”
等韩榆带三只乌鸦走后,却有人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们是师兄,他是小师弟——怎么我们对他还这么恭敬?”
田子岳嗤笑一声:“你这话,不妨明日当面跟我十八师弟说一说。”
“说不定他教你的时候,格外用心。”
那人顿时一脸尴尬:“其实恭敬些也好,韩师弟毕竟是我等教习,我们都是从心里佩服他的。”
叶时年却是若有所思,走到田子岳身边低声问:“韩师弟说对我全力以赴,此事是真是假?”
“这个,我也不知道。”田子岳说,“我这十八师弟刚拜师不久,我之前从未来往,并不了解。”
叶时年顿时失望:“还以为你会知道,一口一个‘十八师弟’,倒是喊得热切。”
田子岳呵呵一笑:“总比你好些——掌门夸韩师弟,你心有不甘,一上手果然被韩师弟击败。”
叶时年咬牙气道:“你跟韩榆一样会说话气人!难怪你们拜一个老师!”
……………
回到吕长老院落,韩榆迎面见到老仆从商路满脸喜色。
“韩仙师,您回来了!”
“吕仙师已经在等着您回来!”
韩榆点点头,问:“你无事了?”
商路喜道:“是,多亏吕仙师出手,帮我解开禁制,又让坊市执事救下我妻儿老小一家人!”
“万执事不光给我下了禁制,还让人去抓我家人,让我听命来害您。”
韩榆听后也感觉他很是难得,这等情形下,还能鼓起勇气冒险提醒韩榆一句,殊为不易。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自己凝气丹,递给商路:“多谢提醒,还请收下。”
商路连忙摆手:“韩仙师,丹药我可收不得!”
“对我们这种没有灵根、无法修行的凡人来说,仙师们所用的丹药,那就是索命的刀枪,根本保留不住!”
“还请韩仙师不必给我这样贵重的物品!”
韩榆怔了一下,倒没想到自己如今随手拿出的物品,已经令人诚惶诚恐。
沉吟一下,收起凝气丹,又拿出一个物品:“丹药你们家用不着,这东西你们家总能用得上,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