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正欲抱拳询问僵尸之事,却听那络腮胡阴阳怪气地继续道:\"穷到要卖亲妹子给姜家,这事儿在道上都传遍了。啧啧,姜家确实有钱啊...\"
说着,那双淫邪的眼睛还在彩衣身上来回扫视,看得彩衣浑身发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林安不动声色地按住彩衣的手腕,指节微微发白。
僵尸的线索就在眼前,他必须沉住气。
唐龙始终阴沉着脸,鹰隼般的目光紧锁林安,右拳微微捏紧。
\"你欠我这么多赌债...\"
络腮胡突然提高嗓门,\"现在攀上姜家这门亲,总该连本带利还清了吧?\"
说完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奸笑。
\"我嫁妹子关你屁事!\"
唐龙猛地转头,眼中寒光迸射,\"人家有钱关你屁事啊?债!我说还就还。\"
他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说不还,您耐心等着吧!”
\"哈哈哈!\"
络腮胡怪笑几声,“没关系,不就是钱吗?我好说啊。”
突然脸色一沉,朝身后打手使了个眼色,“不过我的兄弟们大手大脚习惯了,花起钱来不太会算计,我帮你问问他们能不能迁就一下你。”
话音未落,两个打手已抽出明晃晃的砍刀,刀身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那就要看,你平时是怎么教这些跟班狗的?”
唐龙冷笑一声,身形骤然暴起!
\"唰!\"
桌面应声而裂。
唐龙如鹞子翻身,堪堪避过两道刀光。
络腮胡的大刀同时劈来,带起刺耳的破空声。
\"铛!\"
金铁交鸣间,唐龙反手夺过一柄砍刀,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寒光闪过,一个打手捂着喷血的喉咙踉跄后退,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鲜血如泼墨般溅在青砖地上,格外刺目。
林安瞳孔微缩,看着地上尚在抽搐的尸体。
他没想到唐龙出手竟如此狠绝,别人来讨债就要取人性命。他右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指,眼中寒芒渐起。
\"唐龙!\"
络腮胡目眦欲裂,手中大刀不住颤抖,\"你管这叫还债?!你踏马的弄出人命了!\"
刀尖上还滴着方才劈碎木椅的木屑。
唐龙却漫不经心地抹去手上血迹,缓步逼近:“好,这里我押给你了,地契我立刻转让给你怎么样?”
声音轻得像是谈论今日天气。
络腮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打量着这座武馆:“这地方还算干净,好,我委屈点,地契在哪?拿来!”
话音未落,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唐龙一脚将太师椅踹得四分五裂。
在木屑飞溅间,他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铁钳般的双手将络腮胡死死按在案几上。
\"给你啊!\"
唐龙每吼一声就砸下一拳,拳头与胸骨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鲜血从络腮胡口鼻喷涌而出,溅在唐龙狰狞的脸上。
仅剩的打手双腿发软,钢刀\"当啷\"落地。
唐龙转头瞥向林安,见他依旧气定神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对打手冷笑:\"想走?\"
打手点头如捣蒜,裤裆已湿了一片。
“把头留下,身子可以走!”
唐龙脚尖一挑,地上的钢刀化作白光贯喉而过,带起一蓬血雨。
那报信的土匪见唐龙杀得兴起,害怕他把自己也杀了,爬起来就要跑。
却被林安一把扣住脉门。
\"僵尸在何处?\"
林安声音平静,对满室血腥视若无睹。
谁知唐龙杀红了眼,竟提刀朝林安扑来!
刀锋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映着朝阳泛起血色寒光。
寒光一闪,林安已将彩衣护在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乌黑的手枪。
他食指轻扣,枪口喷出火光。
\"砰!\"
唐龙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裤管。
他瞪大眼睛盯着腿上汩汩冒血的伤口,满脸不可置信:\"你......\"
\"老实待着。\"
林安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枪,突然将枪抛给彩衣,“看着他,动一下打腿,再动一下打手。”
\"好呀!\"
彩衣雀跃地接过枪,枪口在唐龙身上来回游移,吓得他汗如雨下。
林安刚蹲下身要询问土匪,突然\"砰\"的一声枪响。
回头只见彩衣小脸通红,唐龙另一条腿又多了个血洞。
\"他刚才想偷袭我!\"
彩衣理直气壮的解释。
林安无奈摇头,刚要转身,\"砰\"的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真的是走火...\"
彩衣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
林安:“……”
唐龙欲哭无泪,只剩右臂完好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姑奶奶又以为自己要偷袭她。
“你别把他打死了,我们都是修行之人,不可随意伤人性命。”
林安轻叹。
他几乎从来不会亲自对普通人动手。
这世间的厉鬼和僵尸……会帮忙的……
待彩衣再三保证不再开枪,林安这才转向面如土色的土匪:\"把僵尸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是是!\"
土匪竹筒倒豆子般将夜遇僵尸的经过说了个透彻,
“你确定没说谎?”
林安再次确认道。
土匪赌咒发誓:\"如果我说了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林安眉头深锁。
能飞天遁地、隔空取血,而且尸气这么强的僵尸,必是已成飞僵之体。
想到师叔等人可能遇险,他眼中寒芒更盛。
最后,他记下了眼唐龙与土匪的面相,拉着彩衣离开了。
林安带着彩衣回到客栈稍作休整。
既然确认飞僵就在附近,他反倒不急于前往姜家。
这些邪物最忌惮阳光,除了任珠珠爷爷那种特殊炼制的僵尸,或是不化骨这等逆天存在,即便是德古拉那样的老怪物也扛不住烈日暴晒。
暮色渐沉时,二人才出发前往大方伯。
林间小径上,林安沉声叮嘱:“要是发现僵尸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贸然出手影响我发挥。”
\"知道啦...\"
彩衣撇撇嘴,纤纤玉指轻抚剑柄。
在她看来,僵尸不过是小时候练功的靶子罢了。
行至土匪说的昨夜事发之地,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林安猛然驻足,眼前的景象令他胃部一阵抽搐——
满地都是发黑溃烂的尸块,凝固的血浆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破碎的花轿上挂着半截肠子,几只乌鸦正在啄食。
\"呕——\"
彩衣脸色瞬间煞白,扶着树干剧烈干呕起来。
她刚缓过气,不经意又瞥见轿帘上黏着的半张人脸,顿时又弯腰吐得天昏地暗。
林安轻拍她的背脊,递过水壶。
余光扫到树干上五道焦黑的爪痕,像是被浓硫酸腐蚀过一般。他戴上鹿皮手套轻触痕迹,浓烈的尸臭直冲鼻腔,让他的表情愈发凝重,这僵尸……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