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到时间了?半个小时了吧?”姜沁抬起手腕看看表。
他们坐在病房外面,十月最近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刚刚打了镇静,睡下了。
于术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摇头,嗓间发出带着咕努的哼哼。
“没事儿,差一分钟而已,总不能过了药效再吃吧?张嘴。”
于术很认命的在姜沁面前蹲下身子,又把自己的嘴巴张成了翻盖垃圾桶。
姜沁从小瓷瓶子里面捡出一颗药来,直接丢进去。
总督察还是很贴心的,虽然叫她和这个大喇叭一起工作,守着十月,但于术的哑药可是由她全权掌握。
不至于要照顾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同时,还要感受来自身边同事的骚扰。
于术的身手不错,保护十月也安心,但就是太吵了!
而且这哑药对于于术来说,也有副作用。
就是他压抑太久,一旦药效过了,积攒下的话语,就像灌满的水一样,要漾出来。
所以姜沁千万不能给他任何一点空隙。
听说他最近还有兴趣,要跟隔壁病房的几个聋哑病人学习手语,她得买个眼罩去。
“这里是十月的病房吗?”
姜沁闻言抬头,好高大又奇怪的一个人,让她立刻心生警惕。
而于术则开始兴奋的阿巴阿巴,被姜沁拍了一下脑袋。
林杰森是带着阿水来的。
他们终于坦然地相见,气氛却堪比陌生人。
而且阿水一直活在惊慌和自责中,林杰森就提议带她来医院里面与十月相见。
现在,她们才是依偎在一起,能叫彼此安心的人。
哪怕林杰森和于术相识,姜沁也没有放下警惕心:“我要先和总督察通过电话,才能放你们进去。如果证人因你们而产生任何异常的举动,也会立刻终止会面。”
林杰森摇头,将阿水叫到自己身前:“她一个人进去就好,你可以随意打电话,我叫林杰森。”
医院的生老病死和冰冷的消毒水味,会让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心生不安。
林杰森却觉得自在,他想随意逛逛。
阿水在身后,扯住他的衣摆。
只叫住了人,就立刻收手:“谢谢。”
林杰森回身看她,那是一张熟悉中透着陌生的脸:“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谢谢你活着,谢谢你还安全,谢谢你……什么都“不记得”,给我们彼此之间留了一些余地。
林杰森在医院中转了半圈,想起信一病房的方向,脚下转了过去,却没有见到他的人。
信一伤的十分重,起身都伴随着疼痛,他会去哪儿?
香车配美人,白车配花狗。
白色流线型的轿跑确实引人注目,但这些都比不得立在车前的王九。
压金线的花衬衫在落日余晖之下,泛着刺目的光,还手捧一束艳俗的红玫瑰。
好隆重,对于王九来说,又很日常。
白孟妤的小院子,要被他闪耀的光芒塞满了。
“不是叫你晚上来吗?这么急着来上钟啊?”
玫瑰花配满天星,很艳俗的搭配。
白孟妤的指尖挑挑拣拣,只摘了最艳丽的一朵出来。
一靠近,就闻到一股黏腻香甜的味道。
王九像是把自己扔进牛奶蜜糖里腌制过一样,香得白孟妤头昏。
可他自己却十分满意似的,还对着白孟妤张开双臂。
既要她接过自己送的花,也要一个满怀的拥抱。
“对老婆,当然随叫随到喽。”
白孟妤的手上已经有自己送的花,虽说只有一朵。
王九就十分利落的,把那一捧玫瑰都丢开。
莽撞的大狗一头撞进白孟妤怀里,两人一起仰倒在车前盖上。
王九像是沾染气味打标记一样,在白孟妤身上猛蹭。
白孟妤不得不揪着耳朵,将他提起来,对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朵玫瑰也被两人撞击的胸膛碾烂了。
艳红色的汁液,藏在花衬衫上倒是不显痕迹,在白孟妤胸口上,却是明晃晃的。
王九其实根本不在意玫瑰花的含义,他只是喜欢这种张扬的形式,高调的示爱。
只要已经出现在白孟妤面前,那它就完成了使命。
“王九,你香得有点发臭了,知道吗?”
王九的嘴巴追着白孟妤的唇跑。
耳朵被扯得发红,也要顶着一只毛茸茸的大脑袋,在白孟妤身前猛增:“狗就是这个味道啦,老婆,不喜欢的话,你给我洗洗。嗯?双人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