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留申已经很久没到过公司，银发整齐的老人看上去仍旧保养得当，相比同龄人一眼望过去会年轻很多，仿佛还保持着壮年人的活力。
董事长的临时视察搞得整个集团上下手忙脚乱的多了些猜测。
许氏集团26楼的副总裁办公室是整座大楼最大的一间办公室，甚至比许留申自己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还略大些。
他站在那扇落地窗前，面色沉郁，身后的人正在打电话，但一直迟迟没有出声。
“董事长，小许总没接电话。”
现在都已经是上午十点，许若白却还没出现在公司，这种异常已经持续了几天。
“这几天公司的业务运行还正常吗？”
王秘书手中抱着一个笔记本，他还来不及整理，就担心董事长今天是来临时过问项目情况。
“小许总的作息虽然稍有改变，但在工作上面都没有落下，线上会议也在随时关心和解决各个项目进展中出现的问题，董事长您要不要看看？”
许留申背对着他们只是点点头，仍旧面朝朝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看着。
“小许总这几天都是什么时候来的公司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具体说。”
这情形看起来并不像是来过问项目的，王秘书悄悄松了口气，开始事无巨细的汇报许若白这几天在公司的种种行迹。
不怪董事长亲自过问，最近几天的小许总确实有些反常。
“……虽然小许总现在上午来得比之前晚，下午也走得早，但项目上的事务处理从没有怠慢过，感觉小许总比之前的效率还高了许多。”
王秘书斟酌着帮许若白解释，但基于对董事长的了解，又不敢说得太多。
“小刘，上周小许总有什么特别的行程？”
王秘书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司机，小刘师傅一直都是小许总的专用司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董事长安排的人。
“上周一小许总晚上在城南的一家火锅店吃饭，喝了酒就让我去接。他当时和一位女子一起出来，小许总先让送那女子回上云路，然后小许总跟着那女子上楼。一个半小时后小许总下来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我把送他回了公寓，这几天他都没有再叫我。”
小许总和女人？
王秘书万万没有想到竟会这样突然听到关于小许总的情感八卦，实在是意外得让人……不知道如何应对啊……
他正在脑中急速过着各种不同的应急预案，他们小许总如果恋情曝光，那肯定是会上宁市的新闻，如果处理不好，对他们许氏的市值也会有影响……
“埃洛科，他的电话打通了吗？”
许若白的助理在一旁的会客区正抱着电话，满脸苦像，
“他还是没接。”
许留申终于转身，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那走吧，我去亲自请他过来上班。”
……
许若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现在他一回家，就会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这几天他一直在认真思考那天洛笙和他说过的话。
是不是因为他到她家去了，所以会让她有压力，才会说出那些话？可那不是她主动邀请自己上去的吗？
但，或许她又可能是因为一开始答应了洛宇辉接近自己的计划，当两个人真的同在一个空间的时候，又让她觉得有压力了？
不……那天晚上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因为自己在她做饭的时候指手画脚？
……
许若白将这段时间和她遇见的每一个瞬间都不自觉回忆了一遍，用他习惯的方式分析，结果他还没有得出什么理性的结论，却发现自己心底那股难受压抑的情绪仍旧在。
他试过晚上去参加赵落组的局，什么荒唐的场面在这几天集中都见过了。
但他和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在什么场合都觉得心不在焉，弥漫着他不懂、从未遇过、也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不仅仅是被有好感的人拒绝之后的感受，还有一种压抑在深处的心慌。
……
“你又胃疼了？”
洛笙知道他有胃疼的毛病，是洛宇辉调查过自己告诉她了？
他洗澡出来之后就听见了敲门声，这套公寓有专门的出入管理，能不经过管家的询问就直接上来的人，他在开门前就已经知道是谁。
“爷爷，您怎么过来了？”
许留申在外面的形象总是会比在宅子里要精神许多，他冷着脸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如果今天不过来，就怕哪天得到你忽然从整个许氏集团彻底消失的消息。”
许若白给他倒了一杯水，自己又回到厨房叼着一块面包出来。
“爷爷，这几天我虽然没怎么在公司呆着，但所有项目的推进工作我都有认真做完，这段时间您就当给我放个假，好吗？”
他身上那种不可控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许留申在担心他，这位许氏上下最出色的继承人，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
“若白，你做事情的愿景和野心在那些所谓的感情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了吗？”
许若白诧异，
“爷爷，我刚才说了，我不会放任项目不管的，您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许留申索性换了个话题，
“那个女人是叫洛笙？”
许若白咬着面包顿了一下，目光认真的对上了许留申，
“爷爷，如果是上次您和我说过的那些话，我都想过了，我不希望在这方面和您之间有不必要的矛盾？”
许留申叹了口气，神色间的疲惫一下就流露了出来。
“我的确不喜欢洛氏，但如果你执意想要试试，我也不会拦着你。随便你吧，公司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有任何松懈，Vir-w项目政府那边正在等着提案，所有东西都马虎不得。”
或许是没料到短短几天的时间，爷爷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许若白反应了一会儿。
“当然，谢谢爷爷。”
许留申没有长留的意思，他看了看手表，
“还有件事，最近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你找个时间陪我去一趟医院吧，我也好放心一些。”
许若白有些担心，
“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右腿总有些不舒服，若白，你很久没有好好陪陪爷爷了，爷爷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陪你走多久……”
“您别这么说，我明天就陪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