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潇温柔笑着，没有否认。
是的。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留在北苍仙山。
故意等她来。
他在赌。
赌自己在她的心里是否能有一点份量？听闻他出了事，无论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她会不会为他而来？
显然，他赌赢了。
“既不想他们死，那就走吧。”风澈转身往回走。
一道道残影飞来，挡住了她的去路，风澈提起昆吾。
她不介意杀人。
把北苍仙山屠干净，也不介意。
风澈出刀之前，北冥潇先先一步到她面前，“欸，作为尊主的护法，这样的小事怎么能让尊主亲自动手。”
风澈瞥了一眼北冥潇，看他装出一本正经，一双耳朵耳尖泛红出卖了他此刻的心虚，她收回昆吾。
“你想放过他们，他们领情吗？”看他耳朵红的，这人估计做不了一点亏心事。
风澈明白北冥潇的意思，无非，他出手，北苍仙山的弟子多少能有活命机会，哪怕他对北苍仙山没什么感情，还是不会对他们轻易动杀戮。
北冥潇沉默。
他也不知道他们领不领情。
“诸位同门还请退下。”北冥潇还是决定先礼后兵。
闻言，风澈摇头。
多此一举。
他把人家当同门，人家可不一定理会他。
“北冥潇，你个叛徒，如今还和妖女邪魔为伍，真是丢北苍仙山的脸。”
有弟子毫不犹豫唾弃北冥潇，根本没把他这份好意放在眼里，在这些弟子眼里，北冥潇这份“好意”或许更多的是挑衅。
退下？
邪魔歪道都进了他们北苍仙山，他们岂能退？
今日退了，他们北苍仙山颜面何存？
北冥潇神情冷下来，“既如此，请诸位赴死。”
幽冥之力渡入指天剑中。
风澈诧异，传音给北冥潇。
“还以为你会继续废话。”苦口婆心劝几句，没想到这么痛快。
北冥潇回道：“总归是同门，客气客气。”
他知道他们不会退，他们不退，他也没想过真让自己陷入被动，他一个人无所谓，风澈也在这。
风澈和北冥潇的对话都是传音给对方，只有他们之间能够听到。
与此同时，北苍仙山弟子冲了上来。
北苍仙山的弟子分了两批，一边是北冥潇一边是风澈。
北冥潇余光斜视，冷冷扫了一圈，锁定那些进攻来的身影，挥出指天剑。
这一剑，无论是对付风澈还是对付他的攻击，全部粉碎在幽冥之力下。
北苍仙山的弟子一惊，他们从没想过北冥潇的修为已经到如此地步，这么多弟子合力，居然被他一剑击碎。
倘若继续放任北冥潇，留他在妖女邪魔身边，他一定会成为天元大地的劲敌。
星辰峰上，北冥儒黑着脸瞪向北冥荒，“掌门师兄，我早就说过，那孩子不应该被当做北苍仙山的弟子教养长大。”
既然是器皿，把他当做器皿便好。
也不至于他修为到如此地步，北苍仙山对他都无可奈何。
明明北苍仙山将他养大，他也可以完全不顾恩情，对北苍仙山痛下杀手。
北冥荒脸色黑沉，负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握成拳，“让他们走。”
“师兄！”北冥棠惊呼。
怎么还能让他们走？
“让他们离开，阿潇便不会出手。”北冥荒说完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当初让阿潇成为他的弟子是对还是错，月镜那边不好交代不说，他……
北冥潇“天选之子”的名声能传出去，并非北苍仙山一力扶持，是他的天赋和实力在天元大地得到的认可，也是月镜对他的认可。
原本以为他会按照北苍仙山给他定好的规划，一步一步地乖乖去月镜，却不想出现了一个风澈，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这也是北冥荒最恨风澈的一点，北冥潇原本多乖巧听话，从不会忤逆他的命令，墨守成规做着给他安排好的所有事情，一步一步按照他们的计划成长着。
风澈出现后，北冥潇完全变了。
不听从命令，不听从师命，甚至……叫他回北苍仙山，他都选择无视，先去见风澈那个妖女。
北冥荒盯着风澈看了半天，掌心灵力凝聚。
若是她死了。
北冥荒想，若是风澈死了，北冥潇或许会回到他们最初想要的样子，以风澈在天元大地的名声，以及如今她所做的事，北苍仙山杀了她，一定会落一个最好的名声。
这么一向，北冥荒凝聚的掌力增强，盯着风澈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危险。
北冥潇杀出一条血路，风澈走在他身后，周围的攻击连她的衣角都碰触不到。
突然间，一道杀气从身后袭来，风澈回头。
北冥荒。
看到山峰上的身影，风澈提起了昆吾。
下一秒，北冥潇来到了风澈面前，指天剑对准星辰峰斩下！
这时，北冥荒一掌震落！
掌力和剑锋之力相撞，天崩地裂之声炸开，刹那间，整个北苍仙山地动山摇。
恐怖的余力卷动空气，无形中掀起层层惊涛骇浪，将围着风澈和北冥潇的北苍仙山弟子全部震飞。
力量袭来，北苍仙山的弟子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出心神去对付风澈和北冥潇？
北冥潇站在风澈面前，冰冷的眼神望向星辰峰。
“师尊，谁也不可以动她。”
北冥潇留下一句话，抓过风澈的手，消失在了原地。
北冥荒被剑锋之力震退，余力横扫过来，北冥荒、北冥棠、北冥儒三人合力挡下余力重创。
星辰峰上还躺着其他的长老，他们不省人事，余力过来，一定会重伤他们。
将余力震碎，北冥荒看着北冥潇站着的地方，激动往前走了几步，气得一张脸都红了。
“这就是我的好徒弟！”
北冥荒愤怒。
北苍仙山培养他这么多年，那个叫风澈的他才认识多久？
他对那女人的情，这么轻而易举抵得过北苍仙山对他的恩情？！
北苍仙山最深处那处断崖，两道光芒出现后又再次消失。
“小冉遗，北冥潇到底是谁啊？”
“他是……”
冉遗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北宸神君啊！
和九幽魔皇在天界打了数千年那个！
不对，或许他们认识不止数千年，也许都上万年，也许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