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依旧冷清,有种说法,整个星域的丹药库存量太大,消耗完之前,市场不大可能恢复。又有人说,就剩下一成市场,不买原料药,哪里有钱买丹药,库存如何消化?总之,传言很多,没有靠谱的说法。
传言不如订单实在,一成的订单维持一段时间之后,玩消失的小客商竟然陆续现身,允诺接收以前的订单。一些赔钱退单的客商,也重新下单,购回推掉的老订单。订单缓慢恢复,让极度悲观的铸鼎,看到一丝希望。
希望虽然渺茫,却经常能够看到。海滨打坐入静的铸鼎,每次醒来,都能看到有伙伴回归药坊;不多,却一直都有。
一段难熬的时光之后,孙浩然陡然明悟,结丹的时候到了;如果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次机会。这就是灵光闪现,冥冥中的一丝直觉。孙浩然问星海阔:
“星海,我要结丹了,有什么建议?”
星海阔笑着说道:
“恭喜,孙兄。结丹很简单,比藏炁入穴、炼矿为金容易多了。听长辈讲,很久以前,世上本无凝真丹,前辈们照样能够盗机结丹。我觉得吧,应该带所有的铸鼎去观礼!”
处理完手头订单,高撒楼留守药店,孙浩然与星海阔带十数名铸鼎离开混乱市场,走混乱星域到东南角。航行到东南角之后,巡游各生命星球,接走包括穆丹在内的所有铸鼎,重新飞回混乱星域,寻找结丹地。
旅途中,孙浩然控制魂体以及神魂-元液复合体,分解凝真丹,以及东南角物种、树星星舰物种,融合新丹。
这一次,孙浩然需要用到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五种组分。这个数字很有讲究,不是拍脑袋得来。人体有五腑、五脏、五体、五官、五化等五组小五行,共计二十五行。按照杂五行的说法,每行又内含一组五行,计有杂行一百二十五。
按照练养规则,每一杂行至少需要一百二十五种原料药;这样算下来,必须有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五种对身体有益的成分,才能融炼出新凝真丹。
能够从各类凝真丹中分解出的组分,大约一万两千左右;不足部分,从东南角以及大树圈层分解物中选取。
新丹炼成之后,星舰飞至混乱星域中最混乱、最危险的地域,死星星团。孙浩然直观感觉到,这里的天地气种类多、狂暴,天地一炁丰度高,气机多多,容易盗取。
道家人普遍认为,盗机方能炼炁成丹,“食其时,百骸理;盗其机,万化安”。老子认为,“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这句话什么意思?
有借有还,才能叫“贷”;问题是,什么时候还,以什么形式还,支付多少利息?全是没有答案的问号。
死星星团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发射死光,也不是每个角度都有死光。有过两次死里逃生的经验,星海阔大概圈出一处相对安全的扇形区域。相对死星团而言,扇形区域很小;对于星舰来说,十分辽阔,有绝对的安全保证。
看着穷山恶水一般的死星团,孙浩然停下星舰,对星海阔、诸铸鼎点点头,离开星舰,走向更深、更远的地方。诸铸鼎则紧靠星舰,站在虚空中观礼。星海阔比较忙,通知各树:
“孙浩然要结丹,这可是难得的入道机会,好好体会。”
大树灵:
“树看不见哎,咋办?”
星海阔:
“有办法,我传图像给你们看,你们仔细体会树身感受。”
远离星舰之后,孙浩然盘坐虚空,以直觉确定上下四方。数次颠倒乾坤,调整方位之后,与众人站立的方向,并不一致。
一遍遍行功洗心、炼形两段,仿佛剥去一层层迷雾,让心灵变得剔透明亮;仿佛又有一层层阴霾从天而降,让心灵变得晦暗。这种明暗不定的奇异感觉,恰如混乱星团的混乱天地气,与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所描述的混沌态,并不相同。
结丹过程化为长卷,反复流过心底、脑海。之后,行功周期功法:洗心、练形,丹田周天、煅气,精炼、璇玑周天等六段功法,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等待时机,等待灵光乍现。
星空无岁月,修炼无光阴。心灵阴霾风起,时而云聚,时而云散。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莫名喜悦与渴望无端涌现;孙浩然明悟,佳时已至,天机将临。
平心静气,消弭、中和喜悦、渴望等情绪;意念引导、眼睛内视,模拟凝真节精炼、璇玑周天两段功法。数遍之后,吞服新凝真丹,神魂、意念致虚守静,忘记功法,忘记死星域,忘记天地宇宙,忘记自我,忘记尘世一切,如婴儿般恍惚、窈冥、混沌。
孙浩然距离星船较远,用肉眼观看,能够隐约看到人影。这是星海阔确定的安全距离,防止出现意外。等待的时间太久,铸鼎有些急躁;星海阔不时出言提醒,以声音镇定他们的心神。这种时候,星海阔不方便放出元气探测,与诸铸鼎一样,用肉眼观看。
有气流流向孙浩然,包括树星星舰中的万物气,铸鼎发出的人气。星空并非虚无,依旧能感受到气流。死星团方向的气流最为强烈,肉眼可见;气流化为五股气龙,相生相克、相抑相扶,绵延不断。气流凝为气团,渐渐将孙浩然包裹在内。相比较而言,星空气流太弱,死星团的五龙气强大,成为主导。
星海阔元气传音,告诫诸铸鼎、群树:
“开始了,注意观看!”
大树:
“啥都看不到,感觉有风。”
气团渐浓渐密,上下翻滚,大开大合。下部有光,渐渐明晰,有二十五点之多,每五个光点一组,组成一组小五行阵。五组小五行阵围成一团光球,渐渐变大,纳入五龙气流。光团中,气流如乌云、如大海,波涛汹涌、恶浪滔天,伸缩、卷曲、翻滚、搏击。
光团中显现七彩神光,渐渐凝缩为霓虹气团,缤纷夺目,五光十色,并非只有七彩。霓虹化龙,冲出彩光团,冲出光球,直冲天宇。
虚空中乍现五团明光,挡住霓虹龙去路。五团明光与五组小五行阵变形、合围,形成一口通天彻地的大光鼎,圈禁霓虹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