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浊和和梅卓一起回到实验室，立刻就开始着手实验。
对于这一类的实验，周浊不太擅长，所以主要还是梅卓来操作，他大部分时间在旁边辅助一下，拿一下东西，等梅卓让他进行具体操作了，他再动手。
梅卓在无菌环境中将一部分灰色粘液提取到一个类似于培养皿的容器里，而后又对这部分粘液进行提纯，直到上面没有无关杂质了，才对周浊说：“到你了。”
周浊走到无菌箱前，将一块同样经过消杀的食物放在培养皿旁边，之后并不着急动手，而是静静等待。
具体要等多久，其实他也不太确定，直到三分钟后，他才对梅卓说：“你这里有活体实验对象吗？”
梅卓隔着口罩回应：“有小白鼠，但我平时不怎么折腾它们，毕竟是活物，有时候有点下不去手。”
周浊点头：“那你找一只快老死的过来吧。”
很快，梅卓就抱着一个鼠笼过来，里面小白鼠已经非常虚弱，眼看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周浊将无菌箱里的食物拿出来，放在鼠笼的食槽里，老鼠大概是闻到了香味，懒洋洋地凑到食物跟前，慢慢吃了起来。
对于为什么要在无菌箱里操作粘液，周浊也有点想不明白，原本那东西就是从一个充霉湿的环境里取回来的，在他看来，就应该再复刻一个类似的环境，对其进行研究。
但还是那句话，他在这方面不专业，所以还是要相信梅卓的判断。
老鼠吃了食物之后，又懒洋洋地回到了刚才趴着的地方，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周浊和梅卓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小鼠的变化。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原本已经垂垂老矣的小白鼠突然从笼子里站了起来，并表现出了强烈的冲击性行为，它开始不断地冲击着鼠笼，将整个金属打造的笼子都撞得吱呀作响。
而之前那副衰弱无力的样子，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它的速度变得极为迅捷，力量也得到了增幅，一双红色的眼睛里，隐隐释放出暴戾的邪异光芒。
冲击鼠笼的过程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它眼中的那片邪光消失，它才终于冷静下来。
但此时的小鼠看上去依然没有多少疲态，它在笼子里绕了几圈后，便开始不断用鼻子去闻刚才出现食物的食槽，像是期盼着同样的食物再次出现，而周浊也能感应到，它身上的生命力比刚开始的时候强化了不少，而且完全没有衰退下去的迹象。
“果然是这样！”周浊点着头说道。
梅卓好奇地看着他：“果然是怎样？”
周浊解释道：“这种灰色粘液，可以污染所有和它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的食物，而被污染过得食物，可以增强生命物质的活性。我猜，当初驻守在湖底的，应该都是被三神教转化的异人，他们长期食用被粘液污染过的食物，以此来增强自身的异能，而三神教用这种方式来强化他们，也是为了召唤出更为强大的万手阎罗。
不过，被污染过的食物，有着很强的成瘾性，他们为了能经常吃到这种食物，不会轻易离开湖底的秘密基地，三神教正是利用了粘液的这一层特点，限制了这些异人的行动范围，让他们不得不一直在湖底工作。
现在可以从小鼠身上提取一些血液了。”
梅卓立即拿来一个针筒递给周浊。
这些实验室的老鼠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针筒，就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笼子里的那只老鼠起初不停地躲来躲去，它的生命力得到了强化，速度比较快，搞得周浊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抽出血来。
无奈之下，周浊能凝练念力，在身上释放出一股强劲的威压，小鼠这才被镇住，缩着脑袋趴在篓子里，乖乖等着被抽血。
随着一些血液顺着针头被抽取出来，梅卓清楚地看到，那些血液里也出现了和王无忌相似的霉斑，只不过这些暗斑的颜色比王无忌要淡不少。
另外，实验鼠的血液里只出现了暗斑，却没有出现大量的腐坏细胞，整体看来，血液大致还是正常的红色。
梅卓惊讶道：“看样子，这些灰色粘液的性质，和王无忌服用的黑太岁很像。”
周浊抽出针筒，将脸转向了梅卓：“现在已经能确定，王无忌吃下的那些东西，是黑太岁了？”
梅卓点头：“基本可以确定了，几天前他曾说过，那种黑色物质的口感，和集簇生长的块状菌群很像，而你也说过，黑太岁，应该是一种特殊的菌类。只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他吃的，到底是原始版本的黑太岁，还是三神教仿制出来的代替品。
我之前检测过灰色粘液中的物质成分，虽然很大程度上和黑水十分类似，但粘液中的物质，都是没有生命的纯粹物质，所以我暂时推论，这种灰色粘液，是三神教根据黑水中的物质成分，制造出的仿制品。”
周浊点着头，心里却陷入了沉思。
看样子，三神教企图用人工仿制的方法，制造出更多黑水和黑太岁，如果让他们成功，事情将会变得非常麻烦。
一旦他们真的成功了，并且大规模投入量产，他们手里的祭品不管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会实现质的飞跃，到了那时候，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将上古邪神复活。
但相应的，既然他们企图通过人工的手段制造出这两样东西，就说明二者的数量非常有限，至少他们手中掌握的黑水和黑太岁非常有限，完全不足以实施他们的计划。
“对了，你对黑水的研究，有没有取得新的成果。”周浊中断了思绪，对着梅卓问道。
梅卓无奈地摇头：“有一些，但不多。目前只是知道，黑水的主要成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水，但其中融入了大量活体物质，有人类的细胞，也有一些陷入宕机状态，但确实存活的微生物，另外还有少量两栖类动物和昆虫的细胞，黑水似乎本身没有生命，但融合在里面的细胞，确实都是活着的。”
即便得到了这些信息，周浊还是无法确定，白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物质，于是继续问梅卓：“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和黑水完全相反的物质，你觉得，这种物质应该是什么样的？”
梅卓想了想，说：“水的相反物质是什么，我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不过如果是一种和黑水完全相反的水，那这种水里，肯定不存在任何生命，不只是不存在高等动物的细胞，而是连微生物也不存在，甚至不存在其他多余的离子。”
听梅卓这么一说，周浊顿时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白水，不是一种和黑水完全相反的物质，而是一种和黑水完全相反的水。
而其中的白字，也不是说这种水是白色的，而是空白的意思，水中除水之外，就是一片空白，再没有任何其他物质。
白水，就是去离子水，这种物质也叫作高纯水，在异事局的冶金工厂里就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