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会陪着你。”阮清逸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却像在这一整片黑暗里,唯一的一盏灯。
南浔睁着眼看着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好吧……”她轻声说了一句,把水晶球抱得更紧了点。
一直以来,她都站在琳梵身边,她不是最强的,却是那种会在大家都沉默时冒一句:“哎呀呀……没事啦,走着呢!”的家伙。
她眨了眨眼,感觉水晶球里的绪量有点轻轻的震动。
是她自己的情绪,在回应。
她闭上眼。
“如果是梦,那就应该是活的。”
“如果是情绪,那它就一定听得见。”
“那我就试试看吧……”
她没有复杂的理论,没有什么严密的逻辑。
她只是真心实意地想带大家回家。
她想到了好多事。
想到了第一次和琳梵见面的误打误撞,想到在小巷前解救那受伤的简司,在梦魇域一同见了寒光,一起取回了碎黯晶,还有抱着哥哥痛哭的夜晚,想到大家一起复习但最后还是不知不觉聊了起来的快活。
她甚至想到了文听紧张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偷偷拉住她衣角的那个瞬间。
这些都不是『战斗力』。
但她觉得这些比打赢一只绪兽还重要。
水晶球忽然亮了。
一圈圈金色的情绪波纹,从南浔身上缓缓荡开,就像有人从黑水湖中心轻轻扔了一颗白石。
不是爆炸,是波动。
温暖、稳定、连结感强。
水晶球内部轻轻震了下,就像回应。
南浔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包裹在一团微光中。不是刺眼的光,而是像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那种温柔的亮。
她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那是她的心涌…
『牵引』
【在黑暗或情绪极限状态中,能调动自身情绪,与他人绪量共鸣,牵引出方向感。】
【绪量越稳定、情绪越坚定,影响范围越广。】
此刻她无法劈开梦,也无法打碎黑暗。
但她能带大家往『可以走的地方』迈出第一步。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出口。”她转头看向几人,声音轻但认真。
“但我感觉,这边,有东西在回应我。”
顾以恒“啧”了一声,但没反驳。
阮清逸点了点头,微笑:“有你领路,挺好。”
文听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来,小跑着凑过去,小声说:“我、我跟你一起。”
“哎呀呀。”南浔笑了,眼底有光。
“那我们就试试看吧,往『有感觉』的地方,走一走?”
她回头看那片波纹荡开的方向。
梦在晃动。
黑在回应
一切,终于不是原地打转了。
南浔小心地迈出一步,情绪像被什么柔软又真实的东西牵着。
没有光亮,但她能『看见』情绪路径在涌动,一点微弱的、但温热的绪量。像是一颗孤零零的灯火,正从远方传来细微的回应。
“这感觉……”她轻声说,“……好像有人在那边。”
“人?”顾以恒皱眉,警惕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嗯。”南浔点点头,“绪量在动,但不像我们。太静了,也太纯了。”
她走得很慢,每靠近一分,那股回响就更清晰一些。不是声音,是情绪上的呼应,就像两个频率太接近的音叉在彼此靠近时会共振。
终于,她在一团浓到几乎不动的黑雾前停住了脚步。
她蹲下身,把水晶球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抬头望着前方某一处,伸手探了进去。
下一秒,她触到了什么。
是…苏戈?
“……苏戈?”
南浔试探着喊了一声。
苏戈抬起头,看向南浔:“你……不是她…”
他顿了顿,歪着脑袋,像是在把梦境里的记忆拧到一条不打结的线上:“她说……有人会来。不是来找我,是……走错了,会来这里。”
南浔蹲下来:“所以,是你把我们带进来的?”
苏戈点头:“嗯,是我开的门。”
“门……是她留给我的。她说,要是梦乱了,就带人进来。”
“但我……不能出去。”他说这句话时一点起伏都没有。
文听在后面“啊”了一声。
“你不能出去?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人呐”苏戈眨了眨眼,“这里比我待过的其他地方要好多了,安静,舒心。”
他说着,忽然笑了一下:“不过还好,你们来了,她会高兴的。”
南浔蹙了下眉:“她?”
“她……睡得很深了。”
“我一直在等她醒来。”
“可是梦越来越稀薄,我也快记不得她长什么样了……”
黑暗静了下来。
顾以恒走了过来,站在南浔身后,低声道:“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儿。”
“这里没法看时间,没有食物也没有任何的物品,迟早会出事。”
阮清逸蹲下来,看着苏戈,语气温和却很认真:“你说……是你开的门,但你不能出去。那我们能出去吗?”
苏戈想了好一会,才回答:“你们……可能可以吧。”
“只要…还愿意出去。”
南浔抿着唇,她不知道为什么周璃要留下这么个人然后自己死了,现在的谜团真的多到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