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卷动冰雪似是化作了一只白茫巨兽,张着大囗,吞噬着那有些寂静的坊市。
风雪穿过灵力屏障,将整个坊市都染的雪白。
“这大雪来的真是时候,正好配老子这烈酒!”,
木家酒楼,许山河大手抓着酒坛,高高举起,站在木桌前笑的豪爽。
他终究还是来了,忍了几日不吃酒,十分难受。
鹤立山坐在木桌的对面,看着木桌上的菜肴,皱了皱眉,
“这桌酒菜,怕是要不少灵石。”。
“大哥尽管喝便是,我来结,结账!”,
许山河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旋即便又朝旁边的小厮招了招手,
“再去给,给我大哥上一坛好酒!”。
小厮点头应下,不等鹤立山开口,便快步走下了楼去。
鹤立山眉头大皱,几乎拧成了一团,他蓦然抬头,肃然的看着对面的许山河,一言不发。
又是几碗酒下肚,许山河喝的欢喜,双眼都有些迷离。
“山河!”,鹤立山将手中的木筷搁在了一旁,双眸锐利,细看下去似乎是压着火,
“你告诉老夫,是不是收了那掌柜的好处?!”。
此话一出,原本坐在那里有些迷糊的许山河,身躯一震,猛的惊醒过来。
就这样呆坐在那里,与鹤立山四目相对,脸上虽然还有些迷茫,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慌乱。
……
雪花飘落,说似鹅毛飞雪,却更像漫天飞绒,遮挡的人看不清远处的情况。
“落枫兄弟,”,猴儿通站在谷口处的小岗亭中看着那漫天飞雪,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这飞雪凶寒,多半是不会有人来了,不如一同去喝上一杯。”。
李落枫沉默的摇摇头,站在亭中,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柱,玄黑色的石柱。
“这雪来的急,怕是一会就有人从外面归来,”,李落枫沉默了一会儿,淡然开口,
“这本就是我们的值事,若是擅离职守,执事怪罪下来,我们都担不起罪责。”。
“还是落枫兄弟想的通透,”猴儿通连忙应了一声,站在一旁也不再提离开的事。
没过多久,远方的街道上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踩雪声。
咯吱,咯吱。
二人寻声望去,便见到一青衣身影乘雪而来,察觉那散发而出的气息,赫然是罗青。
“这里……怎得只有你二人?”,罗青踏入亭中,看着面前面面相觑的二人,挑了挑眉。
“回罗爷,今日出入谷的散修甚少,我等便轮换替职。”,
猴儿通率先反应过来,躬身开口,语气中带了些许讨好。
“罢了,左右无事,轮值便轮值吧。”,
罗青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随后便将手背在了身后,站在了一旁。
他虽然也是执事,但些许小事他也并不会随意去管。
“罗爷,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交代?”,
站了一会,猴儿通便笑着凑了上来。
“不过是过来随意看,你们二人无需紧张。”,
罗青淡然开口,说到一半却话锋一转,伸手指着谷外,
“是不是有人来了。”。
站在一旁的两人连忙朝外看去,外面雪茫茫一片,大雪纷飞,隐约能看见有一个人影。
其步伐缓慢,身形有些踉跄,一瘸一拐,连跑带爬。
“在下这就去看看。”,李落枫回应了一声,说话时便已经走出了谷口。
远远的看去,李落枫走到了那人的身旁。
蹲下身来,似是询问了一番。
便看到那人将手臂放在怀中,随后高高举起,手中似乎还攥着东西。
又见那李落枫将其接了过来,似是拿在手中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
这才架起那人的手臂,半拖半架的将那人拽回了谷中。
二人一入谷,罗青那迎着风雪走上前去。
入目的是一个炼气三层的修士,身上的劲装满是血污,依稀能看清衣衫原本的青色。
其身上皆是爪痕,手中还拿着一截断刀,用一截衣带死死的缠在手中,仿佛要勒进肉去。
看着这人的模样,若不是清楚,他是从外面走进来的,罗青都要以为他是从血池中爬出的恶鬼。
“执事,他有玉牌,是坊市的人。”,李落枫将他拖到了亭中,让他半倚着坐在了地上。
“你这是去了何处?”,罗青肃然开口,目光一凝,紧紧盯着他。
这人伤的可不轻,若是给坊市招了麻烦,那就糟了,于是他便多问了几句。
“妖,妖兽,不!是兽潮!!”,青衣修士声音沙哑,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恐,
“兽潮来了,来了!”。
“兽潮?”,站在一旁的李落枫皱了皱眉,“这才过去了十多年,怎的又有兽潮。”。
李落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罗青却是知道的清楚。
他面容立刻严肃了起来,下意识的直起身来,后退了一步,将手握在了别在腰间的剑上。
这哪是寻常的兽潮,分明就是妖神帮那群邪修进攻的前兆!
他没有说话,而是又冒着大雪站在了谷口处。
目光一凛,死死的盯着远方,庞然的神识却已经悄然扩散了开来。
神识扫过,大雪纷飞,一片白茫;
在那落雪及腰的山林之中,似有千军万马奔驰,好似黑色的浪潮。
罗青骤然回神,却是汗如雨下。
这兽潮不比寻常,其中的妖兽数不胜数,其中更是有几只气息浑厚的炼气后期大妖。
方才他探出神识时,被那几只妖兽察觉,险些遭到反噬。
“你二人立刻去把鹤立山两人唤来,我去通知前辈。”,
罗青吩咐了一句,便御剑而去,看那副样子甚是急迫。
却也容不得他不着急,只是那几只炼气后期的妖兽,这大阵都不知能不能顶得住。
李落枫也预感到这是大事,不敢拖延,连忙唤出了飞剑,
“猴兄弟,你在此处看着这人,我去将大哥两人唤回来。”,话音刚落,他便御剑而去。
……
“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收了那人的好处?!”,
许山河忽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碗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坐在对面的鹤立山却不吃他这一套,双目微眯,直勾勾的盯着他。
许山河心中直发毛,不由得有些心虚。
“你当真没有?!”,鹤立山肃然开口,负手而立,正准备再说上两句,楼下却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呯——
房门被猛然推开,来人赫然是李落枫!
“落枫?!”,二人神色一怔,齐齐的朝他看去,眼中有些许疑惑。
“大哥,二哥,有情况,执事让你们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