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爹是懦弱的,他不敢回答赵威的话。
倒是那个黄毛娘,就像是被踩到了脚的鸡,在那里咯咯咯的叫嚷起来。
“你这人咋回事儿,都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搞这一死出。”
“你走,走啊!”
……
其粗鲁蛮横的推着赵威,试图把他丢出院子。
可惜啊,黄毛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如何能让其母得逞。
他直接上前把对方拦住,然后定定的看着对方。
“你在害怕什么?”
“这是我师父,不是外人,今儿个是我请他回来主持大局的,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你都不能将他撵走!”
黄毛平时不咋硬钢这个母亲,主要是他为人善良孝顺,虽然时常被打压,但村子里面的人大多是这般过来的。
谁敢说自己的童年没有挨过打?
还有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路?
所以,哪怕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倒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但现在,直觉告诉他,要想破局,就得坚定不移地站在赵威这一边。
不夸张的说,在赵家的日子,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那种欢快的母子相处情份,时常让他看得艳羡不已。
谁不想有个王彩姑这样的好母亲?
但摊上这么一个母老虎,总让他和小妹在夜里流泪不止。
黄毛的话,让黄毛娘有些不能接受,当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嚎起来。
“还有没有天理啦!亲儿子就是这么对待老娘的,这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逼死啊!”
“我不活了,我这就去死……”
她哭着哭着,就要朝着院子里面的石磨撞上去。
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看得人腻烦不已。
赵威从前看那些家长里短的电视时,还会觉得写剧本的人太夸张了一些。
现在亲眼目睹后,只觉得过去的自己见识太少。
他眼疾手快的上前,把黄毛娘一把拽了过来。
然后再将对方重重地按到条凳上,语带不悦的道:“想死也行,等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再去死!”
“你……个狗东西,要你管!”
黄毛娘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扇向赵威。
赵威伸出手,直接用了一个巧劲儿,把对方的筋骨弄得错位。
不会疼,只是使不上力而已。
黄毛娘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手咋啦,有些不听使唤,在那里和手较劲起来。
赵威则对黄毛爹不耐烦的催促起来:“赶紧的,时间宝贵,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没功夫听你在这里瞎扯。”
“你就直接告诉我们,黄毛两兄妹的婚事,应该由谁来做主吧!”
“我希望你真的是个老实人,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
如果对方还是不愿意说真话,那也没有关系,他会让黄毛断亲,离这拎不清的两口子远一些。
虽然老是拿断亲来说事儿,有些太狠了。
但有的人就是得逼一逼,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像老太爷。
现在已经被赵威治得服服贴贴的,见面除了干瞪眼,至少不会再乱骂了。
此时此刻,黄毛爹的压力是很大的。
一边是结发妻子,陪了他二十年。
另外一边是养妹,也同样是陪了他二十年。
关键是,这两个孩子,还是这个养妹给他生的。
说起来,那些年之所以这般荒唐,还搞了一个借腹生子,主要还是母老虎根本就不能生。
但他那个时候娶了对方好几年了,家里也没有余钱再给他重娶一个媳妇,就这般凑合着过日子。
一日,恰好遇上父母的忌日,他心里难受,就独自去上坟。
不想,在途中遇到了同样单独来祭祀的黄柳氏。
那个时候,这个养妹才刚嫁给傻子,日子有些不太好过。
他这个当哥的自然也就心疼多一些。
哪里想到,天空会突然下起了寒雨。
二人为了躲雨去了一个山洞里。
衣服都湿透了的二人,自然是要生火烘烤衣服的,还把祭祀要用的酒也喝下去寒气。
没有想到,从不喝酒的二人,只这么一小点酒就给干醉了。
偏生那晒衣服的架子不稳,倒了下去。
二人就这般赤果相见,阴差阳错的,就滚到了一起。
自打那一次后,黄柳氏就怀上了孩子。
这孩子自然是不能留在傻子家,因为那个傻子性情不稳定,大人都不一定躲得过伤害,更不要说是才刚出生的孩子。
所以,二人商议了一番后,就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后,对外宣布死了。
实则被黄毛爹偷偷抱回来,养到母老虎的名下。
而黄毛娘还真的以为,这个孩子是傻子的,就欣然同意了。
毕竟,她一直都生不了,如果抱养一个的话,说不定就能让自己也能怀上。
于是,她装怀孕一年,给人一种错觉,黄毛是她亲生的。
如果说,黄毛的到来是个意外,那么几年后,黄毛妹妹的到来,则是二人旧情复燃后的结晶。
那个时候,傻子打黄柳氏太厉害,她躲到了山林中去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躲到了二人发生关系的山洞之中。
全村的人都被傻子一家发动,满世界的去寻黄柳氏。
结果,只有黄毛爹将其找到了。
看着黄柳氏被傻子虐待得不成样子,黄毛爹叫嚣着要杀了傻子。
黄柳氏怕他做错事,一直死死抱住他。
然后……就这么又怀上了黄毛妹妹。
而这个时候,黄毛都已经好几岁了,母老虎根本不想抱养一个丫头片子。
哪里想到,黄毛爹是个狠的,说啥也要把孩子要过来带,如果母老虎不答应,他就要将其撵回娘家。
这对于女人而言,是最可怕的事情了,毕竟,在这个年代,女人都把名声看得很重,轻易不能被离婚。
于是,大概就是因为这里含了怨气所在,所以,她虽然把两孩子带大了,但是对其非打即骂,十分的虐待值,她起码能得6分。
赵威把黄柳氏带过来,也就意思着这个事儿将被捅出去。
黄毛此时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眼下的黄柳氏是个寡妇,还是养妹,身份太过敏感,一旦相认将身败名裂,以后在榆树囤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他若不让孩子和其相认的话,他们母子这辈子的缘份就得尽了,太过残忍。
但如果选择母老虎,那这两兄妹的末来,就只能过得很是凄惨。
他到底要怎么办啊!
黄毛爹纠结地扯着头发,蹲在那里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