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绮和那个男孩子开车在路上恶意排挤、追赶宋清殊的事,证据确凿。
这件事可大可小。
小了说是开车斗气,教育两句,写个保证书也就算了,往大了就是蓄意谋杀。
显然宋清殊根本没想着算了,她自始至终报警说的都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她的车有360度无死角的行车记录仪,那段路也有监控,何况,那个男孩子是直接跨多车道转弯,违章在先。
所以这件事她甚至不用出面,直接从法务部派了个律师过去交涉。
两人当天直接被羁押,留在了看守所。
廖绮的母亲也从花都赶来,先去和那男孩的父母见面。
说来也巧,男孩姓陈,叫陈越,跟盛夫人还沾点关系。
他的爸爸是盛夫人陈婉容的堂侄子,按辈分叫陈婉容一声姑奶奶。
廖母对上京的这些世家贵胄不了解,但陈父门清儿。
了解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陈父的冷汗都下来了。
且不说现在宋清殊的风头正盛,在上京也是个人物,单看盛熙川对她的态度,也不是能得罪得起的。
因此,陈家父母对廖母也是一肚子火。
他是男人,不好意思指着一个女人的鼻子骂,但他老婆阴阳怪气。
“我家越越是个老实有分寸的孩子,绝对是被人带坏了,才有今天这一出。
这上京谁不知道,宋清殊是什么人?谁不知道,得罪宋清殊就是得罪盛熙川?
我儿子又不傻,好好的,怎么敢一直别她的车?”
廖母在上京本来就没有多硬的门路,被陈母一通阴阳后也有点蒙。
她想起自己不久前还警告过宋清殊,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这种情况,她又不敢顶嘴,生怕自己跟陈家父母吵起来她女儿没人管了。
只能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做小伏低。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埋怨谁也没意义。”廖母陪着小心,“要不,咱们先去找宋清殊谈谈?”
陈父冷笑:“正常这个时候都能找律师会见了,现在律师都进不去,还能指望什么?要说就等着,看看宋清殊什么时候消气,愿意把人放出来。
毕竟也没出人命,说不定,宋清殊就是想小惩大诫。现在往枪口上撞,不是啥好事!”
陈父说的这些,有一定道理,可道理是道理,哪个母亲不心疼孩子?
特别是廖母,对廖绮从小溺爱,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廖母的神情带了点恳求:“还是找个人去说和说和呢?绮绮从小哪吃过这样的苦?而且她腿还没利索……”
陈母在这件事上倒是跟她统一战线,也说:“小孩子懂什么,说不定就等着咱们做大人的服软呢。要不……跟堂姑那边说说?”
盛夫人的地位有多尴尬,外人都是猜测,但陈氏家族多少知道一些。
估计说了也没用。
但好像除了她,他们也没别的门路。
这样想着,第二天一早,陈家夫妇就拎着东西去了盛家老宅。
巧得很,夫妻俩刚在前厅坐下,就有人进来汇报,说大少爷带着小小姐来了。
盛夫人表面功夫一向周全,赶紧让人把之前准备好的一箱玩具洋娃娃送了出去。
“跟大少爷说,我这边有客人,一会儿再去看他们。”
这些年都是这样,不管盛熙川在不在意,盛夫人要先拿出态度来。
顿时陈家夫妇俩面面相觑,两人的神色都是讪讪的。
陈太太先开口:“堂姑,我们今天来,还真跟贵府的小小姐有关。”
她不知道盛夫人认不认珍珠这个孙女,也不知道盛熙川让不让自己女儿叫她奶奶,不好直说“您孙女”。
盛夫人果然皱起眉头:“我这一天在家都呆傻了,不知道你们还有瓜葛呢?”
陈先生也赶忙陪笑脸,把昨天陈越得罪宋清殊的事说了。
“那边既不放人,又不让律师会见,我们也没办法,才求到您这里来了。您看能不能跟大少爷说两句好话……”
盛夫人不能说自己人微言轻,不然她这些年的苦心钻营,怎么看都像个笑话。
她喝口茶,淡淡地说:“这个忙,表姑帮不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越越是你们的心肝大宝贝,小珍珠更是个宝,我们司令稀罕的什么似的。”
盛夫人说,“越越别宋清殊的车时,珍珠也在车上,就凭这一点,这件事都不可能这么算了。”
听盛夫人这样说,陈先生和陈太太又对视一眼,都有点不甘心。
“越越也是受了挑唆,他是个孩子,没那么多的心眼。当时根本都不知道车里是谁,要是知道也不至于的……”
陈太太做小伏低,“您跟大少爷递句话,等孩子出来,要打要骂都使得,孩子长这么大都没进过那地方,现在应该吓坏了。”
盛夫人只是一味摇头。
陈南枝的事她就被盛熙川警告过,说的还特别难听,这个忙,怎么都不敢帮的。
陈先生和陈太太碰了一鼻子灰往外走,正看到盛熙川带着珍珠在池塘边看鱼。
两人对视一眼,陈太太推了陈先生一把。
陈先生硬着头皮走过去:“小爷……我是陈越的父亲。”
他不敢跟盛熙川攀亲,称兄道弟。
盛熙川闲闲地看他一眼:“谁是陈越?”
陈先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只能继续陪笑脸:“犬子不懂事,昨天冲撞了小姐和她母亲……”
“哦~”盛熙川好像才知道他是谁一样,“你说,昨天那个谋杀犯啊?”
“不是……越越还小,不懂事,是被那个廖绮教唆……”陈太太接口。
盛熙川冷冷一眼瞟过去:“我女儿在那辆车上,吓得魂不守舍。我盛家的骨肉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责任谁承担得起?”
陈太太还想辩解,被陈先生瞪了一眼。
“那这样,等他出来,让他给您……给宋小姐和小小姐磕头认错,要打,要骂都使得,您看……”
盛熙川冷笑:“说这话没用,打骂有用,要法律做什么?陈越涉嫌谋杀我女儿,这事儿,我不松口,找宋清殊也没用。”
千不该万不该,陈太太来了一句:“这沾亲带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