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川不知这样盯了她多久。
宋清殊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
那双眼睛像一汪深潭,默默吞噬着她的一切。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她看不懂,也不想去猜,于是,试图别开眼去。
“昨天没完成的事,要不要继续?”他开口,声音低哑。
宋清殊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继续个头!她昨天分明是神志不清鬼迷心窍。
宋清殊白他一眼,试图往床边挪。
盛熙川却眼疾手快,伸出手臂将她一捞,接着,捧着脸,封住了她的唇。
此刻的珍珠像一只小动物,缩成腰果状,在两人中间的位置酣睡。她毛茸茸的脑袋,在两人的胸口部位。
两人隔着珍珠接吻,一个攻城略地,步步为营,一个咬紧牙关,不让对方得逞。
一切在安静中进行,所有动作幅度都很小,不管是盛熙川的主动还是宋清殊的抗拒。
谁也不敢吵醒珍珠。
盛熙川终是撬开了宋清殊的唇。
他牢牢托住她的下颌,不让她有半点逃脱机会。
他的吻温存中带着凶猛,扫荡着她口腔的每个角落,仿佛要将她的人和心一起侵吞。
可他的动作又是温柔的,指腹压着她的耳垂,温柔碾磨,安抚。
以至于后来宋清殊的心“咚咚”作响,连挣扎都忘记了。
这个吻,结束于珍珠的一个翻身。
两人同时僵住,之后,缓慢分开。
“晚安,宝贝。”盛熙川低声道。
宋清殊闭上眼,没有理他。
第二天早上,两人早早起床,珍珠睡到了9点多,自然醒。
“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好幸福啊。”醒来后,珍珠慢悠悠坐起身,顶着炸毛的脑袋嘟哝。
盛熙川捏捏她的脸,想告诉她这样的机会有的是,又怕宋清殊应激,硬生生忍了。
宋清殊沉默着替她穿鞋,准备带她去卫生间洗脸。
珍珠又语出惊人:“爸爸妈妈,我还梦到了你们晚上背着我亲嘴!”
宋清殊:“……”
她现在脑子嗡嗡作响,只想把这父女二人打包送走。
珍珠只在医院住了一天,之后,便被宋清殊要求回家睡了。
但她依然每天吵着要看盛熙川,之后的三天,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医院里,到了晚上才回去。
一家三口像是在医院过起了日子,除了宋清殊,那父女二人都恨不得这样的时光更长一点。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季卿在因为网上的恶评闹脾气,把家里的佣人打骂了个遍。
特别是那位司机,那天被季卿打破了头,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又因为季卿气不顺被打了一顿,直接住了院。
欺负底层人,季卿向来有恃无恐。
被她打一顿,见点血,之后能得到那么多钱,一辈子吃喝不愁,他们能有什么怨言呢?
这些人,在季卿眼里命如蝼蚁,她从来都不担心被反噬。
季卿再次出现在盛熙川面前,是他住院的最后一天。
她到的比较早,进门时,盛熙川正在给珍珠扎头发。
珍珠手里捧着个平板播放教程,盛熙川一步一停顿,学得认认真真。
宋清殊则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二人,唇边带了抹笑意。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谁能看出盛熙川和宋清殊离过婚了?
一个人,空放着也就那么回事儿,盛熙川离婚四年,季家跃跃欲试,失败了,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可现在,宋清殊强势回归,又给了季卿那样的难堪,盛熙川突然就变成了非得不可的人。
季卿不惜赌上名誉,不择手段,也便要和宋清殊争一争,抢一抢。
而且,她势在必得。
季卿进门,看一家三口看她,强忍了尴尬,道:“这阵子比较忙,才听说熙川哥哥受伤的事,现在都好了吧?”
对于她精心设计的撞衫事件,季卿倒是黑不提白不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不提,宋清殊也不提,只抬头看她一眼,便又别过眼去。
那一眼,带了点轻蔑的笑意。
季卿窝火。
她只是没看好时机,又仓促,才出了漏洞。
宋清殊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一个政要的孙女,还斗不过她一个陆家养女不成?
季卿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听盛熙川淡淡道:“好多了,劳烦挂心。”
他礼貌又客气,可季卿做贼心虚,总觉得盛熙川比以往冷淡了。
她不知道盛熙川受伤的原因,却知道这几天一直都是宋清殊在照顾。
难保宋清殊不花言巧语迷惑他,说不定还说了自己很多坏话。
她有点着急,便又说了好多关心的话,还拿了好多补品给盛熙川。
“前阵子太忙,也不知道情况,现在知道了,以后我来照顾你。”她说。
盛熙川还未开口,一旁的珍珠突然说:“季卿阿姨,你身上的裙子好漂亮。”
季卿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一下。
盛熙川那么喜欢他女儿,他女儿都在夸自己漂亮,那他也会在心里给自己加分吧。
季卿暗想,之后反夸珍珠:“谢谢宝宝,你也很漂亮。”
此时,盛熙川已经给珍珠编好了两根松松散散的麻花辫,看上去很俏皮。
珍珠从他腿上下来,拉季卿的手:“阿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有迎春花,特别漂亮,你陪我去拍个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