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说得一脸认真,厉天灼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别闹了,你不会忍心看百姓受苦的。”
“战事起,两国百姓,可是都要有死伤的。”
“我们必须要寻一个最为妥当的方法。”
邓攸柠闷不做声。
最了解她的人还是当属厉天灼。
“那婢女你打算如何处置?”
邓攸柠转移话题,询问起正事。
“醒酒汤是贵叔送来的,不知他与此事有没有关联。”
“姚碧儿的嘴肯定是要撬的,至于贵叔那边,若他真与此事有关,我也定不会饶他!”
厉天灼的神情逐渐暗淡。
他待之如家人般的老仆,竟也伙同外人来害他?!
一时间,他感觉心中阴阴有些不是滋味。
但既然对方都已经背叛于他,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他,必须得为自己讨个公道。
这世间,想寻一个可推心置腹之人,太难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此,在他身边多年的老仆更是如此。
不过好在老天待他不薄,至少在东极认识的大家都很好,也不会如此算计他。
他闭上眼,又亲吻了一下邓攸柠的额头。
好想能马上跟她回东极,去过安生日子。
邓攸柠让他换了身干净衣服,简单地在他的伤口撒了些金疮药。
正当此时,修冥也已经请来了郎中。
“咚咚咚~”
“王爷、郡主,郎中来了。”
修冥在门外敲门汇报道。
“进来。”
邓攸柠下令道。
郎中简单查看了一下伤口,伤得不重,刀口也不深,没什么大事。
不过,把脉间,郎中也知道他服了合欢散,给他开了一副解药。
这一碗药下去,他体内的浴火可算是全消了,人也舒服多了。
“王爷,樱时都和我说了,是贵叔和姚碧儿给您下的毒,他们真是好大的狗胆,敢谋害于您!”
修冥替厉天灼鸣不平,那愤愤的模样,恨不得直接杀了贵叔和姚碧儿。
“切勿轻举妄动,我给姚碧儿服用了柠柠的毒药,我们以逼她说出幕后主使为主。”
厉天灼再三嘱咐道,他最怕修冥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把事情办砸。
邓攸柠又问道:“樱时把姚碧儿关在什么地方了?”
“柴房。”修冥回复道。
“今日时辰不早了,派人守好她,明日一早,我们再去看看。”
厉天灼对此也点头示意。
修冥先行礼离开。
邓攸柠要离开时,厉天灼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柠柠,看在我受伤的份儿上,能不能…在这陪我一晚?”
“你睡床,我睡地上就行。”
厉天灼试探性地问道。
生怕邓攸柠觉得自己下作,特意说明不是占她便宜。
那可怜兮兮的狗狗眼中带着恳求,瓮声瓮气的,像是邓攸柠不答应他,他就能哭给她看一样。
这撒起娇的小模样,惹得邓攸柠心生怜爱。
“好,那就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留下住一晚。”
“你睡床,我睡那边的软塌就好。”
邓攸柠说着,已经自行搬了套被褥过去。
厉天灼没再有其他奢求。
能让柠柠留下,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整理好床铺,邓攸柠微微挥了挥袖子,用内力灭掉全屋的灯烛。
“睡吧。”
她轻声吐了个字符,已经躺下了。
黑暗中,厉天灼仍坐在床边,朝邓攸柠的方向看过来,就这么看着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困得不行,才终于昏昏欲睡。
次日。
邓攸柠还没醒,贵叔就来敲门了。
他是来给厉天灼送洗漱水的。
昨晚,长乐王院子这边闹出的动静很大,但好在只有修冥、樱时他们四人知晓。
府上的其他人,就连邓彦桉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贵叔仍是一副怕事情败露的紧张模样。
“王爷,该起了。”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厉天灼身为长乐王很是自在,早朝他去不去随他心意。
现在的时辰早过了早朝,他也索性多睡了会儿。
“嘘。”
见邓攸柠还没醒,厉天灼蹑手蹑脚下床,走到门口,轻声开门,朝贵叔比了个禁言的手势。
“王爷,老奴伺候您洗漱。”
贵叔如以往一样,想端水进去给厉天灼洗脸束发。
厉天灼接过脸盆,“本王自己来就行。”
为了不吵醒邓攸柠,他尽量压低声音。
“你去吩咐厨房,煮碗加桂花蜜的姜茶,直接放在早膳里就行。”
邓攸柠昨晚睡的小榻靠近窗户,厉天灼怕她受风着凉,想着一会儿她醒了就可以喝。
贵叔有些不解,主子向来不喜甜食,今日这姜茶,怎主动要求加蜂蜜?
还一直跟自己说话这么小声,难道房间里还有什么人?
他瞬间想到了昨晚那衣着暴露的姚碧儿。
莫非,她真的已经爬床成功了?
不对啊,昨晚修冥还去请了郎中回来,难道有人受伤了?
他好奇地问道:“老朽今早听门房当值的人说,修冥侍卫昨夜请了郎中过来,还在厨房煎了药,不知可有什么人生病?”
厉天灼冷声一笑,“确实有,一会儿你去后院柴房门口站着,本王有事交代你做。”
贵叔更懵了。
有什么差事需要到柴房做?
他不敢多问了,拱手离开。
厉天灼将水盆放好后,邓攸柠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见还是把她吵醒了,厉天灼微微有些自责。
“时辰还早,多睡会吧。”
他柔声说着,走到榻前,想为她整理一下被子。
“不睡了,咱们还要去姚碧儿和贵叔那边问话呢。”
邓攸柠整理了一下头发,翻身下床。
两人简单洗漱完,来到前厅用早膳。
看两人是一起来的,且王爷将那碗姜茶给了邓攸柠喝,贵叔才明白,昨晚姚碧儿根本没有得手,睡在王爷房间的是东极郡主!
难道两人已经……?
想起那碗催情的汤药,贵叔一时间有些走神,都没听清厉天灼的吩咐。
“贵叔,你饿不饿,不如坐下来与我们一同吃点?”
厉天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多谢王爷,老朽在伺候王爷和郡主用膳之前,已经吃过了。”
他连忙拒绝,身为奴仆,他可没有胆量与主子同桌共饮。
“再吃些也无妨,来。”
厉天灼起身,主动扶着贵叔的胳膊,带他坐下。
邓攸柠朝她温柔地笑了笑,又是给他夹菜、又是主动给他盛粥的。
做了一辈子下人的贵叔,哪里敢让王爷、郡主如此伺候。
“贵叔,您就受着吧,您是从小看着阿灼长大的前辈,对阿灼来讲,就像是亲叔叔一样。”
“昨日,我们也商量了,您现在年纪大了,不如就回乡养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