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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坛书屋 >  一步一音 >   第17章 同游

第二日一早,上官恒逸将要和郗卓音出门的消息告诉府中所有侍妾,又将王府中的事务交给李妃管理,虽然他和郗卓音也从未管过。

在众人的一片敢怨不敢言的神色中,抱着大黄走出王府,外面已经在飘雪,叶绍城站在马车前等候,一如既往的严肃。

见璞玉站在门前,上官恒逸问道:“你好了?”

璞玉有些惊讶,回答道:“多谢王爷关心,小人已无大碍。”

上官恒逸一弯腰进入车厢里,叶绍城跳到马车上,驱赶马车前进,璞玉和曲茂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

上官恒逸见郗卓音已经坐在里面,打了声招呼坐在她身旁,见他抱着大黄,道:“你带着它干嘛?”

上官恒逸道:“狗狗也要出去见识见识,你看它,都长这么大了。”说着将大黄递给她。

郗卓音伸手接过大黄,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头,道:“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狗。”大黄在她怀里乖巧的躺着。

上官恒逸道:“狗狗忠诚,聪明,当主人遇到危险,有很多狗会为了主人而牺牲自己。”

郗卓音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是吗?它不就是一只。。。”那两个字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大家闺秀是不会说粗鄙之词。

上官恒逸知道她想说什么,索性帮她说了,道:“畜生嘛,你们都这样认为,但是在我眼里,是朋友。”

郗卓音震惊的看着他,又看了眼怀里的狗,她抱大黄是因为自己救助的,心生怜悯,而且被他梳洗的很干净,可终究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动物而已。

上官恒逸道:“知道你们这些古人不理解,我也不给你灌输二十一世纪的思想了。”

郗卓音不悦的道:“什么?我怎么就成了古人?”

见她要生气的模样,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说你老,我的意思是你们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明。”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便让郗卓音真生气了,将大黄丢进他的怀里,道:“拿去,你们才是朋友,我是又老又古板的古人。”

上官恒逸见她脸色突变,真生气了,但是自己说的是实话,大黄的眼睛在两人脸上瞟了瞟,埋进臂弯里,只盼着别殃及它,上官恒逸叹了口气,道:“怎么就突然生气了?看来不管在何种时代,女生都一样,总爱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丝毫没有醒悟哪句话得罪人了。

他虽然自言自语,这车厢就这么大,说什么都能听见,郗卓音欲言又止的瞪了眼他,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马车到了城门出口停下,上官恒暃的马车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两人掀开车窗门,打了个照面,上官恒暃的马车队伍走在前面领路,他们的马车紧随其后。

马车行走的都是官道,且距离京城不远,路上倒是顺畅,没遇见什么山贼之类的。

上官恒逸和郗卓音刚刚闹了别扭,郗卓音不理他,马车摇摇晃晃,眯着眼睛假寐,突然听到上官恒逸惊喜的道:“快看,好多的雪。”还一边拍打着她的胳膊。

郗卓音被惊醒,见他一脸兴奋,一点也没有吵架后的样子,顺着他看的方向瞥了一眼车窗外,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下雪天不都这样吗?”

上官恒逸见她一脸不屑,道:“我是南方人,没见过这么厚的雪。”说着将头伸出窗外,外面呈灰白色,明明是大白天,明明知道树是绿色的,但此刻大雪压积,看到的是却是灰白色,感叹自然的神奇,即便寒风冷冽,无情的刮着他的脸。

郗卓音见此模样,忍不住眼色嘲笑,寒风从窗口钻进来,冷的她打了个喷嚏,上官恒逸听见后,将头缩回车厢中,关上车窗,看着郗卓音有些歉疚的道:“不好意思啊。”

郗卓音见他满脸通红,被寒风吹乱的几缕发丝贴在脸上,问道:“你说你住在南方,是南兆国吗?”

上官恒逸想了想,道:“差不多吧,不过那时候已经统一,没有南北东西国之分。”

郗卓音道:“那叫什么国?”

上官恒逸道:“中华人民共和国。”

郗卓音轻声的道:“哦。”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上官恒逸便没再说下去,他本不是个话多之人,穿越过来时对郗卓音也没什么好感,但她身上总有一种想让人靠近的气质,只要她问,自己就有分享的欲望,她不想听的话,自己也会识趣的闭嘴,就如此刻。

马车队伍在管道上行驶了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曲茂拉开车门,上官恒逸抱着大黄率先下车,只见眼前出现一所土墙黑瓦房,大门用木头拼接而成,门匾上三个大字:闲云阁。房屋四周都是高高的竹子,白雪压低竹梢,就像一个个的勾着背的老头,将房屋建在这里,真的是懂修身养性。

正感叹景致时,只见璞玉正协助郗卓音下车,曲茂和叶绍城站在旁边,一眼都舍不得放过,生怕她脚下踩空摔倒,特别是叶绍城,那静静守护的样子,真叫人感动。

上官恒暃从车上下来,身旁跟着一红一绿的女子,哟,这什么情况?事先他可没说还有其他人。

红衣女子怎么看着眼熟,幸好他见过的人不多,很快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一月前在大殿之上弹奏琴曲的琴技嘛,旁边的绿衣女子看着面生,头上扎着俩角辫,俩腮红扑扑、肉嘟嘟的,看样子十五六岁,正是少女初长成模样,俩眼珠子乌黑,圆溜溜的,带着几分娇俏。

三人走近,上官恒暃也十分高兴,道:“三哥,三嫂。”此时郗卓音也站在上官恒逸身旁,他倒不知道,看俩美女去了。

俩美女也一起福礼道:“见过涑阳王,王妃。”

上官恒逸赶紧眉开眼笑的道:“欸,不必行礼,出来玩都随意些,我叫上官恒逸,她叫郗卓音,叫名字就可以了。”

郗卓音无语至极,哪有他这么介绍自己的。

俩美女虽然早闻涑阳王不受俗礼约束,是个随心所欲的浪荡子,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知礼数,着实有些被吓到。

上官恒暃以为他又要犯色心,咬着后槽牙,盯着他道:“三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凌雪姑娘,这位姑娘是她妹妹,叫凌霜,她们都是我的朋友。”后面这一句说的很着重。

上官恒逸见他眼神杀人,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男子,又在处处十分讲究的时代,赶紧道:“哦,明白了。”将大黄交给曲茂,随即拱手还礼道:“凌雪姑娘好,凌霜姑娘好。”

逗得俩人掩面偷笑。

上官恒暃见他惹得美女发笑,不管是什么原因,有这本事的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但是他可不愿让三哥花心到凌雪身上,赶紧挡在凌雪身前,道:“三哥,三嫂,去看看我的闲云阁怎么样?”

上官恒逸道:“好啊。”

说罢,上官恒暃携着上官恒逸的手腕走在前面,一众女眷走在中间,侍卫和下人拿东西,充当工具人。

上官恒暃低头在上官恒逸耳边道:“三哥,事先说好,你不准打凌雪姑娘的主意。”

上官恒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说之前在他邀请自己的时候有种当工具人的感觉,原来是真的,他喜欢的人是凌雪,可两人身份悬殊过大,私自相约定然被人诟病,这让他来玩,兄弟一起出来玩,让琴技前来献技,不就名正言顺了,道:“好你小子,你想和人约会,拉我来当挡箭牌呀。”

上官恒暃见他一点就透,道:“还望三哥成全,多多帮忙,你也知道,小弟胸无大志,平生只求一人而已。”

上官恒逸听后大为感动,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既然你叫我一声哥,我自然会帮你。”

上官恒暃喜道:“如此先谢谢三哥了。”

上官恒逸问道:“那你们到了哪一步?”

上官恒暃疑惑的看着他,不知所问何意,上官恒逸急道:“你们牵手了吗?”

上官恒暃听后一惊,道:“女子的手怎么能随便牵?特别是自己珍视之人,更要重视她的名节。”

上官恒逸顿时惊讶的张着嘴,无语的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和郗卓音,都同床共枕过了,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世人是不是都会觉得两人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那她以后还怎么嫁人?但是如果对方是叶绍城的话,也许他不会在乎,想着不禁朝身后看去,只见叶绍城跟个木头似的跟在郗卓音身后,如此痴情之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些,若有一天自己从这身体里出去,本体死了,郗卓音的最好归宿当然是叶绍城,虽然她和上官恒耀曾经相爱,但总觉得上官恒耀并非良人,给人一种伪君子之感。

见他一边走一边回头,似有所思的一会儿看郗卓音,一会儿看叶绍城,两人都一脸懵。

上官恒暃道:“三哥,走,我带你去后面看看,这后面的风景才是一绝呢,当初正是看中这里,我才在这里建造的闲云阁,大家都来看呀。”

众人在他的带领下,穿过一条碎石子铺成的蜿蜒小路,两旁的屋舍大大小小,要么是土墙要么是竹子建造,小路边还种植有花草,此时都被积雪覆盖着,看不清品种。

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台,地板是用木头拼接而成,打磨的十分平整,平台很宽,一直向外延伸,足有三丈,一行人并排站在护栏里面,眼前的风景让人叹为观止。

只见平台下方是一处浅滩,中间一片平坦的白雪地,再远处是山林,山不高,树木露着光秃秃的树干稀疏的站在山上,果真跟前面的浓密的翠竹景致完全不同,却有一种让人心胸开阔之感,让人忍不住想吟诗一首,但他不会,只是张着嘴感叹。

上官恒暃道:“怎么样?有没有想吟诗一首?”

上官恒逸急忙摆手,羞愧的道:“不行,我的才情有限,别为难我,这里的确令人心神俱宁,心胸开阔,要吟诗表达的话,我恐怕不行。”

上官恒暃也不为难他,看向郗卓音道:“三嫂可有诗意?”

郗卓音看了看前方的雪景,吟道:“千里冰封生寒光,万丈雪雾漫天飞,晨光偷射几缕阳,雪落无声梦中恍。”

吟罢后自嘲的笑了笑,似乎不大满意,摇头道:“我也是随口脱出,仅供取悦一笑而已,不供品鉴。”

上官恒暃赞道:“三嫂不必谦虚,脱口而出便出诗文,可见才学非同一般,早闻三嫂才思敏捷,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可见实至名归。”

凌雪也道:“王妃才华横溢,治病救人,真是我们女子中的表率。”

郗卓音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道:“你们都过奖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这一刻,上官恒逸也被郗卓音的才学折服,第一次领略到文学的魅力,古人爱弄风雅,也是被它的魅力所迷,才如此不乏昼夜、废寝忘食的咬文嚼字,只为求得一篇文章永传于世。

心中更觉得郗卓音得人生不该如此,升起一丝伤感,郗卓音浅笑中与上官恒逸目光相撞,见他眼神忧伤得看着自己,有几分同情,见她看来,立即瞥过去看远处,笑容僵在脸上,变成假笑,不禁去想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此时只听凌霜惊喜的道:“咦,这里有一条可以下去得的楼梯,可以到下面去摸雪咯。”

凌雪道:“这个小妮子,就知道玩。”

上官恒暃道:“随她去吧,下面那一片开阔地本来是湖水,此时被冻住了,我们可以到冰面上走冰,很有意思的,凌姑娘,要不要下去走走。”

凌雪道:“好啊。”

听她答应,上官恒暃咧嘴一笑,立刻把旁人忘在脑后,道:“那走吧。”还绅士的请凌雪走在他前面,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凌霜已经踏入雪地,直没小腿,弯腰捧起一手雪捏紧,再扔出去,落在结冰的湖面上,砸出一朵雪花来,高兴的拍手叫好。

在上面看着的上官恒逸也来了兴致,打雪仗可是他最想玩的游戏,看了眼怀里的大黄,道:“我们也下去,打雪仗好不好?”

大黄汪汪叫了几声,似乎听懂他的话,也很想下去玩雪。

郗卓音还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正要拒绝,只见他已经抱着大黄走向楼梯,顿时觉得脸上一热,险些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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