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相信前世今生吗
早已徘徊在附近的飞云卫闻声而动。
楚言跟着起身，看一眼苏锦辞，牵上他的手：“你也来。”
一行人零零散散尾随着男子穿过琅城。
眼见着男子越走越快，在人群最拥挤的地方不见踪影，再一转头，小巷转角处一角衣袍刚好飘过去。
楚言递了个眼神给白榆。
白榆会意，带人包抄上去。
小巷无人，狭长的通道那头，男子已然放慢脚步。
“皇兄！”楚言喊一声。
苏锦辞震惊地瞪大眼睛。
谁？
男子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悠哉悠哉往前走。
楚言快走几步追上，在男子即将再次转弯之前，又喊了一声。
“楚泓！”
楚泓不可思议地停下脚步，定在原地不动，没回头。
白榆带着飞云卫赶到堵住楚泓去路。
楚泓这才转过身，望着步步走来的楚言，注意到她身上的五爪龙纹，道了声福生无量。
“陛下。”
楚言抿着唇，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万没有想过，再见楚泓是这般情形。
新君和原储君，有意思。
她细细打量面前的男子，数年不见，本就儒雅随和的他，还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楚泓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贫道泓一。”
提醒她这里没有楚言的皇兄。
没有楚泓。
只有道长泓一。
楚泓自从被贬为庶民离京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曾在皇族面前露过面。
甚至连人间事都不太关心。
只知道皇位更迭，也懒得去想他走之后谁是储君。
到今日才知道，新帝是他疼爱的妹妹楚言。
挺好。
“道长就打算在这里跟朕闲谈吗？”楚言看出楚泓对她的抗拒，但她显然也不打算轻易放走楚泓，“莫不是修的无情道，见到老熟人都不愿多说几句话。”
这都能遇上，可不是缘分嘛。
楚泓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便带着楚言前往自己落脚的地方。
琅城外有一座白云观，楚泓在此修行。
他将人带进自己的厢房内，关上门。
才注意到，楚言身边一直跟着一位貌美高挑的年轻男子，两人关系看上去十分亲密。
“这里没有外人，暂且不用君臣之礼。”楚言主动开口道。
到底是看着她长大的兄长，她不希望气氛那么僵。
“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楚泓将视线投向苏锦辞，“这位便是皇夫殿下吗，仪表堂堂，配得上你。”
突然被夸，苏锦辞默默挺起胸膛。
楚言默认了苏锦辞的身份。
“待我回京后，派人送一份喜糖过来。”楚言语气很是随和，“到时候你可别跑了，喜糖若是送不出去，下人没法交差的。”
楚泓性子温和儒雅，这句话直接拿捏住他。
他无奈笑着点头：“好。”
废太子被贬为庶民后，十分忌讳出现在新帝眼前，特别是刚登基没多久的新帝。
所以楚泓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认楚言，更没打算让她知道落脚处。
还打算等楚言走后，立马收拾行囊跑路，从她眼前彻底消失。
他是皇宫出来的人。
知道避讳。
但楚言三两句话就把他拿捏了。
“我来这里没别的意思，你别紧张，主要是想给你带句话。”楚言看出楚泓的局促不安，“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修仙后，是否可以不入轮回。”
楚泓一怔，楚言追了他一路，就为了问这个？
楚言自然没那么闲，只是撞见楚泓后，偶然想起那个女人的遗言。
“有人托我给你带话，说是如果跟你还有联系的话，帮她问问这个问题。”
楚泓怔愣一瞬，立马明白过来“她”是谁。
“她现在如何了？”
“死了。”楚言回答得很直白。
直白得楚泓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即明白了短短两个字背后蕴藏的情绪和结果。
楚泓轻笑一声：“尚未得道升仙，不清楚，生死有命，相逢与否、重逢与否皆有定数，无需多想。”
闻言，苏锦辞抬起目光。
相逢和重逢皆有定数吗？
那他和楚言，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注定会相遇。
注定会重逢。
注定会在一起。
他目光殷切地看向楚泓，巴望他多说一点。
爱听。
楚言神色淡淡，没注意到旁边苏锦辞的兴奋，她来不是听楚泓说道家学说的。
楚泓注意到了：“皇夫殿下也觉得如此吗？”
苏锦辞沉浸在兴奋之中，没注意楚泓对他的称呼：“那道长相信前世今生吗，或者说死后因执念太大，幸得上天垂怜，带着记忆重活一世。”
楚言若有所思地看了苏锦辞一眼。
厢房内的气氛，因苏锦辞一席话，缓和不少。
楚泓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温柔随和。
“若我能成仙，应当是会轮回历劫吧，倒时候帮你看看，是否真有此事。”
楚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他自己没经历过，也不敢打包票说这是真的。
几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没有涉及任何皇室成员，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楚泓亲自将二人送到道观门口。
看见道观门前乌泱泱骑着黑马的仪仗，吓了一跳。
“这些都是你的仪仗？”
来的时候一个没见着，他还以为楚言是微服私访。
楚言颔首。
楚泓感慨一声：“许是临近春闱，赶路的书生和商贩多了好多，我看见这些人，还以为又是搭帮结伙去京城的人呢。”
“又？”楚言蹙眉，“在朕之前，也有这么多人一起朝京城去？”
“对呀，有驾车商贩，还有赶路书生，都从我的道观前经过去京城，大概五六波人吧。”
从白云观门前的官道经过，不过琅城，路途会短不少。
“大概什么时候的事？”楚言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伪装成仪仗的黑骑有千人，楚泓说有五六波类似规模的人经过，岂不是有五六千人乔装改扮去了京城。
楚泓兜着袖子回想：“也就这两天的事吧，我出门前还遇见一次呢，发生什么事了？”
他察觉到楚言脸色不对。
楚言急急交代一句：“你快回去别再出门露面了，也别说见过朕，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