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压到废墟边缘，我们收拾东西，发动两辆摩托，沿着预先规划的山路北上。
一切都按照计划来，摩托在坑洼的碎石路上颠簸，油门开的不急不缓，只留轮胎摩擦夜地的沙哑动静。
头盔里只余各自的喘息声，我用系统功能调节视野，把地图与地形投影到护目镜低端，能清楚分辨前方的路障和可通过的小径。
姜美人骑在队伍后侧，随时注意后方有无动静。
两小时后，路边渐成稀稀落落的树影，林子里潮湿发闷。
我侧头看终端导航，临时停车休整。蓝娜娜刚下摩托，调整补给包带。
我把车辆停妥，刚准备检查北面地形。系统在耳边弹出警告：方圆百米有异常热源靠近。
我暗声道一句“糟了”，用口型朝众人示意关掉引擎和灯，四人迅速各自摸到身边的树干或石头后蹲下。
我把通讯频道压到只剩最低电平，说得极轻：“有人盯上了咱们，分散。”
话还没落下，黑暗里窜出几道红点，正对咱们这片。
姜美人立刻低喝：“趴下！”下一秒，子弹打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碎石飞溅。
有几个弹壳敲在摩托油箱上，火苗顺着汽油在天光下跳起来。
白小柔敏捷地扑到一根倒树后，蓝娜娜则钻到一块残旧水泥板后头。
我听见摩托在燃烧，噼啪直响。借着火光，我连连扫视前方，系统标注出六个人影，分成两组从树林里摸上来。
姜美人半蹲树后，双臂沉稳持枪，低声一句：“装备不是军方的，动作也没常规训练痕迹，另外一拨人。”
枪响没有停。子弹划过我身边，带着碎土。我检查手上的弹夹，系统提示三点钟方向有两人正分头绕过来。
我用内通讯报位：“蓝娜娜，你右后有动静。”
话音未落，她肩膀一沉，把包卸在一边，开枪压制过去。
姜美人动作最利落，见一人左手举枪靠近，她直接跃出掩体，脚步没声。
三步靠近，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她踢掉武器。
趁对方惊讶之际，姜美人肘击对方脖颈，再往下一压，对方狠狠摔倒，身体一抽不敢动。
姜美人顺势拔掉他腰间匕首和手雷，不带拖泥带水。
另一边，有人准备从倒树后包抄。她手里的匕首闪一下，直接掷到那人持枪手臂，身形一闪，人扑上去，撞人进树丛，两个动作就制住。
我压制火力，用系统辅助模式，标记目标，抬手就是两枪，逼退右侧敌人。
白小柔和蓝娜娜一左一右配合，很清楚什么叫互有照应。
蓝娜娜手法极稳，移动时能盖住我侧面的盲区。
白小柔用散弹枪，命中未遂者一侧，直接把对方扫回掩体。
交火持续近十分钟。对方原计划想短时间逼近，不料被阻遏得死死的，阵脚乱起来。
摩托的油早就烧干，整片树林烟味刺鼻。我刚瞄准准备再补一枪，听系统检测出有人用加密无线呼叫：“……目标太强，回撤……准备下一次接触……”我顺着热源追踪，抓住机会，和姜美人一个配合，把甩在最后的一个敌人抓了住。
对方一看势头不对，举双手：“别杀我！我只是执行命令！”
我冲蓝娜娜点个头，她过来帮手按住那人胳膊。
四人绕到一块塌方土丘后，对方躺地上喘气，脸一层土。
姜美人检查他身上的装备，撕开防弹衣，搜出一包杂物。
我直接开口问：“你们是什么人？军方？”对方摇头，一边咳嗽一边回答：“我们是‘真相守护者’，任务是阻拦一切接近西北实验基地的势力。”
这些话一出，蓝娜娜摩挲了下下巴，姜美人脸色不变，但语速抬高一句：“你们知道实验室？
知多少？”我心里掠过几种猜测。对方嘴唇哆嗦，眼神很警惕，又像是憋着一肚子话不敢随便说。
我看系统上显示他的生理曲线乱跳，应该是怕死又想开脱。
我从背包拿出半瓶水扔给他，说：“不说也行，等会扔你出去，你自己体会。”
他接水，咽了两口，话茬开始松动：“病毒不是意外，是计划的一部分。
西北实验基地就是一切的起点，那里有原始样本和所有记录。”
姜美人冷着脸问：“你们的组织怎么来的？全都知道这些？”
袭击者捏着水瓶，呼气急促：“我们守护者……一部分是科学家，末世前的军队骨干。
我们只知道一些，核心人马掌管重要情报……但我们知道不能让别人随便闯进去，那里东西太危险。”
我摸不准真假，问：“你们为什么要拦我们？
真要守什么？”对方嘴巴发干：“真相不全能让人接受，如果哪个势力掌控了实验基地，社会就彻底垮了。
我们要守住最后的希望。”话说到后面乱作一团，前后自相矛盾。
姜美人也没追问，只示意给他包扎下伤口。白小柔这时走前两步，语气里比平时更紧张，开口就问：“你知不知道‘天蓝计划’？
原生体样本现在怎样？”这些词我没见过。对方一楞，死死盯了白小柔一眼：“你们也是内部组织的？”
我本来要抢话，结果白小柔直接打断：“快说，原生体还存活吗？
天蓝计划终止了吗？”对方迟疑片刻：“天蓝计划是终极止损方案，样本据说一直保存在实验基地深层，但具体情况，我们也很难接近。”
我紧盯白小柔的动作，她一边检查伤口一边继续追问细节。
等这一轮问完，我用低平的语气问：“你这些术语从哪儿来的？”
白小柔随口道：“从汪丽娜数据碎片里见过些。”
我启动系统后台查询，数据中根本没这些内容。
她却一副理所当然样，继续侧耳听守护者絮叨。
等审讯结束，我给那人缠好绷带，丢给他一包压缩饼干。
姜美人整理武器，说：“赶紧转移，时间不能再耽误。”
蓝娜娜把地图揣回背心里，四人往树林北侧缓慢移步。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林间气息越发阴冷。我分心查系统增强感应，发现蓝娜娜一直跟紧，我和姜美人两边护着。
白小柔总落在最后，手里按着通讯小终端。我静静记录下她的手指动作，通讯闪了两下就暗下，我系统里收到一组干扰警报。
等路过一片断木堆时，我假装调整背包，瞄到白小柔弯腰整理绑带时再次搞了什么。
我没拆穿，只在系统后台给她的通讯频率做了标记。
如果她再接收信息，系统会立刻报我。这时候，蓝娜娜忽然低声说：“左边岭下有人夜视热源。”
我和姜美人迅速背身，相互盯梢。
赶至下一个临时藏身点，大家一人找位置歇脚。
我假装闭眼，各自安静装休息，白小柔身体却一动不动，随后又拿出终端捏在手里。
系统自动解码，不过抓到的字眼只有：“确认目标……样本状态……计划继续……”
我心底按下疑虑，脸上波澜不兴，只把这些全部记在系统监控日志里。
姜美人在旁换弹匣，蓝娜娜静静给自己纱布包扎，我继续思考下一步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