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璐说小桂还有四五天大概就会生产,紫菀赶忙把准备好的物品再次整理清点了一遍。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每一件东西,反复检查,生怕漏掉了什么。这些日子,她已经数不清检查了多少遍,可每次想起子璐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宝宝洗脸的小盆,紫菀特意挑了质地细腻、不伤皮肤的陶盆,洗屁屁的小盆则是略大一些,方便擦拭。洗脸的小毛巾,柔软得像云朵,洗屁屁的小毛巾则厚实一些,吸水性更好。这些毛巾都是纯棉的,紫菀还特意用开水烫过消毒再晒干的。
纯棉的小衣服,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小肚兜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寓意着平安和吉祥。包被是紫菀亲自缝制的,厚厚的棉絮,摸上去软乎乎的,仿佛能给孩子最温暖的怀抱。这些衣物都经过了开水烫过消毒,确保干干净净。
小褥子和小枕头也准备好了。所谓小枕头,其实只是两层布叠在一起,新生儿是不需要枕枕头的,只需要垫几层布吸汗就可以了。紫菀还特意在布上绣了几朵小花,希望孩子能感受到这份用心。
小桂自己用的毛巾,换洗的衣服、裤子也都准备妥当。衣服是柔软的棉布,裤子则是宽大的裤腿,方便行动。紫菀还准备了几条围裙,方便小桂喂奶时使用。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紫菀对小桂和即将出生的宝宝的祝福与关爱。
紫菀将这些物品一一放进准备好的竹筐里,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干净的布。她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遗漏。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间,朝着小桂的房间走去。
“二夫人,东西我都再检查了一遍,应该都准备好了。”紫菀推开门,轻声说道。
小桂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件小衣服,轻轻抚摸着。听到紫菀的话,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紫菀姐,辛苦你了。有你在,我真的放心多了。”
紫菀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将竹筐放在一旁:“二夫人,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小桂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衣服递给紫菀:“帮我把这个也放进去吧。这是我自己绣的,希望孩子能喜欢。”
紫菀接过衣服,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二夫人,你对孩子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孩子一定会感受到这份爱的。”
小桂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只要孩子能健康平安,我就知足了。”
紫菀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到了快分娩的这几天,小桂的心情愈发难以平静。焦虑和烦躁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难以自持。有时候,她在屋子里焦躁地转来转去,仿佛一只被困住的小鸟,不知该如何是好。有时候,她又会突然出神,呆呆地望着窗外,忘记自己原本想做什么事情。她忍不住担心宝宝,担心分娩是否顺利,是否会顺产,是否要改剖腹产……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安宁。
看到小桂这样子,莫珺心中清楚,这是临产前的紧张和不安在作祟。他悄悄地拿出他的玉笛,坐在窗边,安静地吹奏了起来。笛声悠扬而清越,如同山间流淌的溪水,缓缓地流淌进小桂的心田。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的时候,小桂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任由那清亮的笛声在耳边回荡。脑子里的纷乱好像忽然停止了,那些焦虑和不安仿佛被笛声一点点驱散。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念叨:“我这是怎么了?我是宝宝的娘亲,宝宝要出生了。我不能慌,不能乱。有夫君,有婆婆,有姐姐和嫂子都陪着我呢。我怕什么?”
想到这些,小桂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她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看向莫珺。莫珺也正好抬头,看到小桂平静的眼神,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停下笛声,轻声说道:“桂儿,别怕,有我在呢。”
小桂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肚子传来了一阵阵的发紧,发硬。她停下脚步,轻轻扶着肚子,微微皱眉,等待这阵宫缩过去。宫缩过去后,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慢慢地走动。走累了,就坐在椅子上,喝口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她从姐姐和嫂子那里得知,这时候多走走能促进分娩。趁着疼得还不厉害,可以吃东西喝水,补充体力,这对分娩是有好处的。
而莫珺的大姐星儿,也接替了莫珺,搬出了自己的古琴,在院子里轻轻抚琴。琴声悠扬,如泉水叮咚,如微风拂面,安抚着小桂的情绪。星儿一边弹琴,一边轻声说道:“小桂,别急,放松些。一切都会顺利的。”
小桂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闭着眼睛,感受着琴声带来的宁静。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如星儿所说,顺利平安。
莫珺小心翼翼地扶着小桂,陪着她在院子里慢慢地走。每走几步,宫缩便如潮水般涌来,小桂不得不停下脚步,微微弯腰,双手轻轻扶着肚子,脸上露出一丝痛苦。莫珺心疼地看着她,轻声安慰道:“桂儿,忍忍,马上就好。”等宫缩过去,小桂深吸一口气,又继续慢慢地走动。紫菀背着一个大包袱跟在后面,里面装着生产要用的各种物品,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她们慢慢地走出莫府,朝着女子医馆的方向走去。莫珺几次想让小桂坐上马车,但都被她拒绝了。小桂坚持要自己走过去,她知道,这样对顺产有帮助。原本只需三炷香的路程,小桂这时候却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走到。莫珺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始终紧紧握着小桂的手,给予她力量。
进了女子医馆,迎接她们的都是相熟的同僚。她们轻车熟路地把小桂送上产科病房。经过简单的检查,医生告诉小桂,她已经可以进产房了。小桂原本选择了水中分娩,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她们刚刚走到水中分娩的病房门口,小桂的肚子突然疼得更紧了,疼得她直冒冷汗,忍不住难受地说:“姐姐,我想方便,我难受,好憋得慌啊!”
旁边的莫琳赶忙亲自给小桂检查了一下,她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小桂,别进浴桶了,赶紧上产床吧。你这开全了,马上要生了。不需要水中分娩了,真是快啊!”几个人连扶带搀,小心翼翼地把小桂扶到了另一边的产床上。刚刚上产床,只听“哗”的一声,羊水破了,流了一床。
莫琳轻声安慰道:“羊水清凉,说明宝宝没事。别担心啊,小桂。”小桂紧紧抓住莫琳的手,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莫珺站在产房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进去打扰。他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步,祈祷着一切顺利。
产房内,莫琳和助产婆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小桂在她们的指导下,用力地呼吸,用力地配合着宫缩。她的声音在产房内回荡,却带着一丝坚定。她知道,这是她成为母亲的最后一步,她不能退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中,一个新的生命降临了。小桂疲惫却满是幸福地躺在产床上,看着护士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她胸前。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眼中满是温柔:“宝宝,你终于来了。”
莫珺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他快步走到产房门口,目光急切地望向里面。看到小桂平安地躺在床上,怀中抱着那个小小的、粉嫩的生命,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慰的笑容。他轻轻握住小桂的手,边用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边柔声说道:“小桂,你辛苦了。”
小桂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身边的莫珺,眼中满是感激:“有你在,我不辛苦。”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将怀中的孩子向莫珺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轻声说道:“看看咱们的孩子。”
两人一同凝视着那个包裹在柔软襁褓中的小生命。孩子一头乌黑的头发,显得格外浓密,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刚刚成熟的果实。小嘴唇红润润的,微微颤动着,不时发出“呀,啊”的哭声,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到来。他的小手有些皱巴巴的,手指紧紧地蜷缩着,像是在抓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小脚也有些皱巴巴的,不时地踢动着,充满了生命力。
莫珺看着孩子,眼中满是柔情,他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孩子的额头,低声说道:“他长得真好,和你一样。”
小桂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是啊,他就是我们的小宝贝。”她轻轻摇晃着孩子,哄着他安静下来。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偶尔发出几声轻哼。
莫珺坐在床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孩子。他轻轻握住小桂的手,低声说道:“小桂,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的。”
小桂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要一起好好过日子。这个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们要一起把他养大。”
莫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会的,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们。”
产房外,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洒在小桂和莫珺的身上,也洒在那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身上。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