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已是中午。
云歌最终还是走了。
她的房间零碎的个人物品都给收拾完了，只留下一些大件带不走的东西。
刘小贞也没在。
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她一早就和翠翠还有小武送云歌去火车站了。
在浴室洗干净脸，又去客厅喝了一盒她们留下的牛奶和一袋面包，填充自己空虚的胃。
这出租房还是以前的出租房，但已经不再热闹了。
我在沙发找到了昨天放着的玉溪，拿出最后一根，把烟包扔进垃圾桶，开始用尼古丁缓解昨晚的疲惫。
呆坐了一小时。
感觉恢复些许精神，走下楼，打算去看制衣厂和于艳艳的状况。
村道上到处残留着昨晚大雨后的积水。
我停顿了一下。
记起云歌昨晚说的安全期，又继续往于艳艳家里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
一个小男孩猛撞到我大腿上。
“小心。”还来不及去扶，小男孩一溜烟的跑向另一个方向。
这小男孩不是小俊，而是一个比小俊略高的小胖子。
“站住，死胖子，我就是你小姨，今天你要是不喊一声，我就把撵出家里。”翠翠从门内追出来，差点又撞在我身上。
她一个刹车，抚着坦荡的胸口缓了口：“还好没撞到。”
抬头见是我：“是你啊，干嘛跟电线杆似的杵在这？”
“靠，你干嘛跟无头苍蝇似的，也不看人。”我回头望了一眼不知道跑哪个角落去的小胖子继续问。
“翠翠，你干嘛追一个小孩子，还有，你怎么就成了人家的小姨了？”
翠翠见小胖子没了踪影，索性也不追了，停在原地解释。
“嗨，你还不知道啊，这胖子是我大姐的亲儿子。”
“亲儿子？”我懵逼了，问：“你还有哪个大姐？”
“我还能有哪个大姐？不就一个嘛。”翠翠想把事捋清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留下一句话就朝小胖子的方向跑去。
“哎呀，跟你说不清楚，反正这个就是我大姐的亲儿子，有亲子鉴定的呢，我先去把他逮回来。”
翠翠的话让我难以理解，见她走了，也就没追着这问题不放。
正要往里面走。
刘小贞也从大门内走出来。
“郁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一下艳姐，看看制衣厂怎么样了。”我又回头指了一下翠翠跑去的方向问：“刚刚翠翠怎么追着一个小孩子，还让人家叫她小姨？”
刘小贞摇头说：“不知道，我最近都在家里忙活，也是今天才碰到小翠。”
“郁哥，你吃午饭了吗？我回家给你做。”
“刚吃饱没多久，你要回家了吗？”我吃完早餐没多久，不感觉饿，也没去麻烦刘小贞。
“我要去买菜，郁哥，你今晚想吃什么？”她仰着头，心中盼望。
“都行，做你拿手的。”
平时过来都是一晚上就回去，见她想我留下来，也就没说推辞的话，伸手掐了把她的脸说。
“我先去找艳姐，你要一起进去吗？”
“喔，不了，那我先去买菜。”
话别，刘小贞小跑的奔向菜市场的方向。
我刚走进院子，于艳艳打开二楼的窗朝我挥手，示意我上楼：“小郁。”
进到客厅，没停留，带着疑惑直接走上二楼。
于艳艳此时身穿宽松的t恤，光着脚在收拾乱糟糟的玩具。
二楼客厅原本只属于小俊的游乐场，现在被划分成了两个区域。
左边的一侧都是新玩具，右边能看出是小俊以前的玩具。
见此情形，我先开口，也不避讳的问：“艳姐，你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
“哎，这怎么说呢？”于艳艳露出几分开心，几分难过的表情。
最后也没说话，穿上拖鞋，走进房间。
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叠报告单。
她走到五颜六色的皮沙发一侧坐下，把报告单放在沙发中间对我说：“你坐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望着那杂七乱八的单子，坐在沙发另一侧，心想这不是之前在石桥镇医院做的检查吗？
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拿起来看，第一张是小俊的血型检验，o型，没感觉哪里不妥。
第二份是林西的血型检验，Ab型。
第三份是我和小俊的亲子鉴定。
其实就是林西和小俊两人的鉴定，扣上了我名字而已。
上次林西受伤要输血，护士提醒说Ab血型生不出o型的小孩，这才做了dNA。
于艳艳一直以为小俊是林西的孩子，结果发现是自己喝醉被林西卖了。
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最后于艳艳还是没原谅林西。
“艳姐，这报告没问题吧？”
于艳艳往我这边靠了靠，把前面三份拿开说：“你继续看后面的。”
我看向第四张单子，是于艳艳的血型检查，时间还是当时小俊刚查出地中海贫血的时候验的。
再一看血型，傻眼了。
“怎么会是Ab型？”
我侧头盯着于艳艳发问：“检查报告出错了？”
可回想翠翠说那小胖子是于艳艳亲儿子的话，立马知道了问题的重点。
不等于艳艳回答，我翻开了另一份单子。
是于艳艳和小俊的亲子鉴定，最后鉴定结果写着，排除母子关系。
这……
我没再多问，直接再翻开另一份报告。
于艳艳既然让我看，那答案都在后面了。
在翻开的前一秒，我还想小俊不是于艳艳的亲儿子，那肯定是在医院抱错了。
这么推算，原本于艳艳生的孩子，那就可能是厉阳的儿子。
可后面的单子证实我错了。
一连翻开剩余的几份，发现都是亲子鉴定，且结果都吓我一跳。
周大为与周志闯为亲父子。
于艳艳与周志闯为亲母子。
……
我没吭声，凌乱的脑神经在重新组织脑细胞工作。
按照这报告不难得出，这周志闯就是刚刚的那胖子。
他是于艳艳的亲儿子，也是周大为的亲儿子。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俊是谁的孩子？”
我缓缓看向于艳艳，她也没解释，露出疲惫的苦笑。
最后索性靠在我的肩膀。
我以前怀疑她靠在我身上，是不是想揩油。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很需要一个人依靠。
我没多余的杂念，伸出手，反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把她人靠到我胸口。
于艳艳没想到我胆子这么大，愣了愣，却没有挣扎。
时间一点点流逝。
几分钟后她才坐端正回答我的问题。
“小俊是周大为捡来的。”
我没再主动问，而是看着于艳艳。
她没急，给我倒了一杯水，继续坐在我身边，并给我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