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是那个田所浩二的儿子？”方应根瞪大了眼睛，语气中难掩震惊之色。他一手扶住茶几，手指轻轻颤抖。
“不错。”余简音点了点头，语气清冷如水，方应根怔在原地，脑海中那早已尘封的名字迅速在记忆深处解冻。
田所浩二。那个在胜蓝反击战，马恩河战役中，为了快速推进进程，与奆潘同归于尽的沼气之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应该找个时间亲自见见他。”方应根喃喃自语，眼神有些飘忽，“看看这孩子，是继承了田所浩二的毁灭，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陷入沉思，然而余简音却没有停下。
“与此同时，”她话锋一转，“dcR的另一位核心成员——狼轩——也已表达出强烈不满。”
“哦？”方应根抬头，神情凝重，“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在一次偶然的情报交换中，发现火星傀儡政府高层，居然以极低的价格，向胜蓝帝国输送了大量产自东方幻想乡的珍稀特产。”余简音说着，打开另一页文件，翻到一个被红线圈起的段落这些特产中，有一样东西，极为特殊。”
“是什么？”方应根追问，语气里不再是校长，而是战时参谋。
余简音缓缓吐出两个字：“生泉。”
方应根的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像是被雷霆击中，身子猛地一震，“生泉……怎么可能……怎么会是那东西？！”
“你是说——”他喉咙发紧，“有人用‘生泉’这种天地间稀罕的奇物，换来了胜蓝帝国对幻想乡领地的掌控权？”
“确切地说，”余简音眼神深沉，“是火星傀儡政府用生泉贿赂胜蓝帝国的高层，换取幻想乡资源主权暂时让渡，并规避审查。”
方应根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们疯了吗？生泉是‘生命循环之根’……这么做，简直是把根本之物当作交易筹码，是彻底的背叛！”
“狼轩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他的师兄——魔男。”
“魔男？”方应根低声重复，像是在确认某个久未听闻的称号。
“你可能不太熟。”余简音神色变得郑重，“他是当今东方幻想乡最出色的哲学家之一——不只是理论上的强大，他的哲♂学实战影响力已经足以对抗高阶战力。他是这片大陆上，最被人敬畏、也是最难被操控的存在之一。”
方应根听罢，轻轻点头，沉声道：“如果此人出自东方幻想乡，那倒也不意外……那地方，向来出人妖才。”
余简音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笑意。“不过……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最近也悄悄开始行动。”
方应根抬起头：“谁？”
“玺翎陈。”
方应根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扣翻，脸上写满了震惊：“他还活着？！”
“当然活着。”余简音淡淡说道，“只是这些年闭门不出。据说，他一直在隐世修行，几乎不插手任何世事，对如今局势也毫无表示。”
“可最近，有传言说——他开始派人频繁出入西北境口，甚至与一些过去他曾决裂的老战友重新接触。”
“也就是说……他可能并没有完全置身事外？”方应根若有所思。
“正是，而且别忘了，”余简音顿了顿，“他可是沈大林的儿子。胜蓝帝国的开国元勋之子。”
方应根沉默了。沉默得像是整个哲达村夜色都被这间昏黄灯光下的文件压住了。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落在信纸的角落，却似乎早已穿透纸面，看到的是另一个遥远而躁动的世界。
“这么说来……”他忽然抬起头，眉间锁痕沉重得像一道深谷，“你之前给我透露过的那件事……他们两个混账——晓聂和胡天硕，想要借我之手，对付我当年的那位姓徐的学生……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中混着疑惑与一丝不愿相信，那位学生——虽然早年就已与主流系统“割席”，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要动用整个火星高层的力量去清洗。
余简音轻叹了一声，斟酌着用词：“因为他的黑客能力……已经被他们视为‘系统级威胁’。虽然目前没有绝对的证据，但根据近年情报系统从旧档案中复原的数据推断，二十年前那场震惊全境的——智创空间爆破事件，他的参与程度极高。”
她目光如炬，声音压得极低：“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总策划之一。”
方应根整个人一震，心中忽然掀起巨浪。他回忆起那个学生，那个曾在课上低头睡觉却能在十分钟之内破解学校教务系统的男孩——那个嘴贱、懒散、却仿佛在计算背后藏着什么更大意图的人。
“……徐兲。”他低声呢喃，像是确认，又像是不愿相信，“你该不会是在说，他就是那一场爆破的主脑之一？”
“是的。”余简音点头，脸色罕见地变得严肃，“在那之前，他曾在西溪郡斜马桶度假山庄的地下，自行搭建了一个简陋却极度隐秘的机房。据说那段时间，他正测试一种‘幽拟结构性入侵协议’，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突破火星政府防火墙的最深层——‘火壁3’。”
“结果是——”方应根轻声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