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进制，是自己的弟子周子路，前几天在天问书院全院六届弟子授课大会上，所透露出来的《君子六艺诀》中的内容。
为何这么快就传到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天麓书院了？
蓦然，李牧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人来。
当即脱口而出道：“段青！”
“唰！”
与此同时，林宗元的手掌堪堪停在了李牧的头顶上空，最终没有劈下。
林宗元眉头顿时一挑，目光冷冽地凝视着面前的李牧道：“你想说什么？”
果然不愧是洞玄境的儒修，林宗元尽管只是这么轻轻一瞥，却让李牧感觉到自己宛如被一只洪荒巨兽给盯上。
那种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一度令李牧差点儿没有坚持住，一跤坐倒在了地上。
不过。
李牧还是凭借自身强大的毅力，硬生生抵抗住了这股压力，道：“林副院长听说的五进制和全套的《君子六艺诀》内容，应当是从我们天问书院离开的段青那里了解的吧？”
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毕竟他让周子路传授天问书院六届两千多名学子《君子六艺诀》，也就在这几天。
这么短的时间内，除了当时打赌输了之后负气离开书院的段青有这个机会外，留在书院的夫子和弟子们，根本来不及将这些足以巅峰整个九州儒学经典的内容给传送到魏国的天麓书院。
至于段青是如何得知的《君子六艺诀》内容。
其实很简单。
段青的人虽然离开了书院，但他在书院内还有不少亲传弟子，以及一些关系不错的夫子同僚。
所以。
不难想象。
在段青离开书院的这段时间，必然有人会将周子路传授的整套《君子六艺诀》，一字不落地捅给了段青。
果不其然。
林宗元在听完李牧的话之后，脸上虽已老态龙钟满布褶皱，但却依然神采奕奕的两眼深深地瞥了李牧一记，道：“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这家伙还有几分聪明劲儿！那么老朽就管教你死个明白，没错，这些内容的确都是从你们书院出来的那个段青传递给我们天麓书院的。”
“哗！”
林宗元这话一出，顿时令萧清秋以及她身后的众天问书院夫子们哗然不已。
很显然。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在书院待了足足三十年之久的同僚，居然会做出出卖前不久才刚刚在书院传播的机密传世经典之恶行。
要不是碍于林宗元这个强大的对手在场，他们只怕早就忍不住“狼心狗肺”“两面三刀”“背恩忘义”地大骂开来了。
对此。
李牧倒表现的很是大度，道：“无论是现存于世的不完整的儒家六艺，还是段青从我们天问书院带出来的全套《君子六艺诀》，其实都是为了教化世人。
“所以段青不经我们天问书院同意，将这些儒学经典私自传授给你们天麓书院，我并不觉得是背叛或者忘恩负义。
“我只想怪罪他一点的是，这家伙私传也就罢了，偏偏他传授给你们的这些内容还是残缺不全的，这不是有意坑害和误导你们吗？”
林宗元眉头顿时一挑道：“你说什么？”
这下，他终于再也不动不动便一掌劈死李牧了，蓦然一步近前，两眼直直地盯着李牧，道：“小子，你且说清楚，他传授给我们天麓书院的内容究竟有什么缺陷，为何会坑害和误导我们？”
李牧耸耸肩道：“只因那整套的《君子六艺诀》都是出自我李牧之手，所以我也只有我最清楚这套功法的破绽所在。林副院长觉得，假如你们天麓书院的所有人都学会了这套六艺诀，而我则传授天问书院的师生一些破解之法，到时我们两院对决，谁的胜算更大呢？”
“嗯？”
林宗元瞳孔骤然一缩，听到这里，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李牧的意思？
尤其是想到再有四个多月，便是二十年一度的九院论道，届时他若让天麓书院的师生们统统习练了这套《君子六艺诀》。
那么，等到他们两家书院对决时，对方再拿出了专门克制《君子六艺诀》的功法，最后必然会杀他们天麓书院一个措手不及！
明白了这一点，林宗元哪里还有再一掌毙杀李牧的想法？
当下他改掌劈李牧的姿势为轻轻在李牧肩头拍了拍，老态龙钟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你叫李牧对吧？其实段青向我们天麓书院传递这套《君子六艺诀》时，的确有说过，它是出自你这个天问书院的夫子之手。”
“而且！”
说到这里，他忽地扬起头来，大有深意地瞥了对面的萧清秋等人一眼道：“老朽还听说了，其实这二十年来，你在天问书院过的并不怎么愉快，对吧？”
哦？
李牧心中灵机一动，瞬间就明白了林宗元的意图，对方这分明是打算要招募自己啊！
看来这段青在离开天问书院后，没少将书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捅给天麓书院，因而才让远在万里之外的林宗元都清楚，自己一个与段青不对付的夫子这二十年在天问书院生活的并不如意。
李牧只奇怪一点，这个段青究竟跟林宗元是和关系，为何他向林宗元传送的这些内容，林宗元竟像是深信不疑的样子呢？
这般想着，李牧摸了摸鼻尖，回道：“也算不上不愉快吧。只是这二十年来，小子忙着在书院潜心着书，所以便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去管那些人情世故。”
林宗元笑意更浓了，道：“左右你在天问书院也不过是个山长罢了，假如李夫子肯加入我们天麓书院，我可以向院长请示，提拔你为我书院的一名副院长，不知李夫子意下如何？”
便在林宗元的这句话话音落地的那一刹，整个石山的两院夫子们，具皆静至针落可闻。
尤其是萧清秋等一帮天问书院的夫子们，他们此刻个个都目光紧紧地盯着李牧，生怕对方一个意志不坚定，便答应了林宗元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