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稍做停留之后。
李白和陆远两人继续登山。
可惜,直到山顶后,也未曾在见到先前的女子了,这让李白颇为失望。
不过李白倒也是个洒脱性子。
见到山中美景之后,很快便将美人抛之脑后了。
“丹丘生,你是待我来日,功成名就之后,隐于此山如何?”
李白斜靠在一株古松下,看着远处的瀑布,对陆远询问道。
“昔年你在峨眉时,也是这般说的,如此见异思迁,那可不是好事。”
陆远瞥了一眼李白,李白爱山那是真爱,他对很多山都表白过。
每次都说什么功成名就之后,就去哪哪哪隐居。
至于结果嘛,那基本就没兑现过。
“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这山水之美,各有千秋,何来见异思迁一说?
你看那瀑布,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欻如飞电来,隐若白虹起。
这是何等壮观之景?
峨眉可没有如此壮观的瀑布之景。
但这庐山之景,却也无法代替峨眉那青冥倚天开,彩错疑画出的仙山景色。”
李白跟陆远辩解道。
“嗯,那你对何处的景色更为欣赏?”
陆远好奇的看向李白问道。
“不好对比,各有所爱吧,我笔墨呢?”
李白犹豫了一下,而后看向陆远询问道。
“我可没给你带,朱砂黄纸倒是有些,要不要试试?”
陆远从袖口中掏出一支狼毫跟一盒朱砂递向李白道。
“那不必了,以剑为笔,以地为纸也是不错的。”
李白看了看陆远手中的朱砂黄纸,摆了摆手,而后抽出了随身宝剑。
“以地为纸,一场山雨便消失无踪了,何不以石为纸呢?
你念,我写。”
陆远拿过李白手中的长剑,而后看向李白道。
“你怎不用你的剑呢?”
李白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陆远。
“我的剑有用。
再说了,你这长剑乃是百炼钢所制,刻石不成问题。”
陆远挑了一块不错的石头,而后看向李白道。
“西登香炉峰,南见瀑布水。
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
..........
仰观势转雄,壮哉造化功。
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
...........
无论漱琼液,还得洗尘颜。
且谐宿所好,永愿辞人间。
题名《望庐山瀑布》吧。”
李白看了看远处的瀑布,很快一首长诗就作了出来。
“这四句就不必了吧。”
作出诗句之后,李白回头看向陆远,想要看看镌刻的进度。
却发现陆远在刻完他刚刚所作的诗词后,又在后面把他在山腰处所作的四句也镌刻了上去。
“刻都刻了,就这样吧,下次早点说,嗯,看来这百炼钢也不太行,才几个字,剑锋都磨去了这许多。”
镌刻完成之后,陆远将长剑抵还给了李白。
此时,那柄长剑的剑尖部分,已然受损严重了。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便到午时。
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倒也不显得燥热。
但这庐山之上,却也不是清幽之地。
瀑布的流水之声,初看时,确实震撼,但看久了,也就只觉烦躁。
于是陆远和李白两人便朝山下走去。
“丹丘生,你读过登徒子好色赋吗?”
行至山腰处,李白突然冷不丁的对陆远询问道。
“当然,某虽然读书较少,但此文乃楚人宋子渊之作,昭明文选之中便有收集,我还是翻阅过一二的。”
陆远点了点头道。
“你说那许姑娘,会不会因我先前言语,将我当成了登徒子那等好色轻浮之徒?”
李白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嗯?”
听到李白这一问,陆远有些不解的朝他看了过去。
不是,你丫在这半山腰存档了是吧。
刚刚到山顶之后,你是一心观景,还作诗,甚至还说什么且谐宿所好,永愿辞人间。
都已经想好要埋在这了。
结果这刚到半山腰,你就取到存档,让你道心也乱了?
“你说说登徒子和宋玉二人,到底是谁好色?”
陆远没有直接回复李白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道。
“呃........登徒子吧,依宋玉之言,登徒子之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
可就是这般模样,登徒子还甚是悦之,使有五子。
而宋玉,嗯,若以文中之言,其邻东家之女,有天仙之美,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一笑有倾城之姿。
可这般女子暗中窥探宋玉三年,宋玉都未曾心动,这应当是不好色的。
丹丘生,何故有此一问?”
李白想了想回复道,但却又很是疑惑。
“事倒是无事,只是觉得你这想法略有不对罢了。”
陆远摇了摇头道。
“哦,那不知你有何高见?”
李白好奇的看着陆远问道。
“此文乃是宋玉所作,所以有些东西不能全信。
此事起因,宋玉在文中第一段便已说出,是登徒子诬陷宋玉,说宋玉好色,至于诬陷他的原因,是嫉妒宋玉人长的俊朗,口才又好,然后才有了楚王和宋玉的对话。
于是,我们可以得知一件事情,登徒子的官职并不低,是楚国的大夫。
后面,登徒子又言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那么登徒子作为楚国的高官,若想要一个佳人很难吗?
但他却仍能守住他的糟糠之妻,并生五子,这能叫好色吗?天下岂有这等好色之人?
若登徒子真是好色之人,那应该妻妾成群才对,可宋玉这个被登徒子所污蔑之人,都只能拿他丑妻说事,这便说明登徒子并没有妻妾成群。
另外宋子渊嘛,他说自己不好色,却又能那边惟妙惟肖的描绘出他东邻女子之美,能准确的知道,那东邻女子暗中窥探了他三年,你说说,他真不好色吗?
宋玉虽然解释了这许多,你以为那楚王真不知道吗?”
陆远看向李白问道。
“如此说来,却有几分道理,白受教了。”
李白听完之后,不由思量了一番,而后点了点头道。
“所以嘛,那许姑娘要是真把你当成登徒子了,那不一定是坏事,当然,人家真把你当成登徒子的话,也只会当你是的轻浮之徒。”
陆远应了一句,而后继续朝山下而去。
临走之际,还给李白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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