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驶出街道,便顺着一条土路前行。
这地方的基础设施很差,从而导致其他方面的配套设施也跟不上,常小鱼坐在颠簸的加长揽胜里,望着窗外荡起的土气,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整合这片土地上的资源。
末了,常小鱼冷不丁的问道:“你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成立一个帮派吗?”
袁丁一愣,尔后喜上眉梢,整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了,直接往前一窜来到常小鱼的跟前,如同一条哈巴狗似的蹲在常小鱼的面前,“常爷,我做梦都这么想啊!”
“而且,我还有过详细的计划,我说给你听啊!”
常小鱼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石城坐过去,然后让袁丁坐在自己旁边,“你说。”
“常爷,你知道的,混乱是上升的阶梯,所谓清水出芙蓉,乱世出英雄,这地界要是不成立个帮派好好的混一把,你都对不起这地界的混乱。”
“在这里,或者说在很多地方,帮派的成长之路都是相似的,起初就是几个人聚集在一起,一拍脑子,一想点子,好,一个帮派的雏形就这么出现了。”
“接下来呢,就是搞钱,有了钱,就有了更多的兄弟,毕竟火拼争斗那也不能光靠一张嘴是不是?”
“以前常爷给我上过小课,我记得什么来着……暴力压制,金钱收买,还有一个是什么宗教信仰?”
“他这块啊,就是常爷口中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微缩版的,是一个个分开的。”
常小鱼摆手打断:“说说你的想法吧。”
袁丁舔了一下略微发干的嘴唇,依旧兴奋的说:“常爷,咱们因为有魔门的基础存在,咱们有人,有钱,有枪。”说到这三点的时候,袁丁依次伸展开了三根手指。
尔后猛地握成拳头,“所以我们比别人的发展,可以快出一个档次,我们可以直接跳过这些步骤,直接成立一个大帮派。”
“到时候,我们一呼百应,就会来很多的小弟,直接开始跟他们抢地盘,抢生意!”
常小鱼眯了眯眼,轻声问道:“如果我们直接成立一个大帮派,小弟从哪来?”
袁丁一愣,“有钱就行啊,跟着我们能吃香的喝辣的,谁不愿意来?”
“这地方的人,打工一天,累死累活也就够吃两顿饭的,跟着咱们混,他们不光自己吃的好,老婆孩子也能吃的好,鬼才不愿意呢。”
常小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问:“可如果有下一个人,也组织了一个这样的帮派,我们的兄弟会不会跟过去呢?”
“不知道,没想过。”袁丁直截了当的说。
常小鱼道:“你这种办法,固然快,但是凝聚力不够,或许这个东西也不那么重要,但对于我而言,我要的不是一个帮派,也不是一个为了钱而战的散兵游勇。”
“我要的是一个有信仰,知道为何而战的帮派,只有这样的帮派,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
“只有这样的一群人,才能做成任何事情。”
在东瀛,起家之时靠的就是这样一帮有信仰的偷渡者,混乱是最好的筛选器,它会过滤掉那些混子,过滤掉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唯有真猛士,才能走到最后。
袁丁沉默半晌,不知道该怎么接,以他的理解能力,暂时理解不了这个层面的高度,他挠了挠头说道:“那常爷打算怎么做?”
“帮派,肯定是要建立的,最初的一批人,就从本地挑选,所有的中坚力量,也从本地培养,最后席卷所有地盘的时候,要的也全部都是本地人。”
袁丁疑惑道:“不用魔门的外援吗?”
“不用。”
这一次,袁丁瞪圆了眼睛,“那就是说,就靠咱们三个起家?”
“不可以吗?”常小鱼声音不大,一股浓烈的威严却在车里散开。
起初袁丁是有些窒息的,但渐渐的,他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体内的血液也开始逐渐沸腾,嘴里喃喃道:“三个人……一统东南亚……”
“未曾所想。”
“这太刺激了!”
“大丈夫当如是!”
常小鱼却表现的依旧平静,“万事开头难,起步的时候固然是艰辛的,但我们有的是时间。”
因为知道了背后的终极黑手,常小鱼便不再着急寻找到最后两具尸王了,反正它们跑不出这个星球,早晚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如果一旦找齐,那就意味着最终决战的开启。
所以,一定要在决战开启之前,提前打造好自己的精锐兵器,提前布局全世界,唯有此,方能一战。
说话不及的,车子穿过田野,绕过山道,最后驶进了一片山头之中。
在这郁郁葱葱的山林中,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公司厂房。
只不过这厂房,打眼一看,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对劲。
首先是厂房的四周,围墙足有三米多高,而且围墙的上方还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倒刺电网,同时在厂房的门口,还有两个身穿当地杂牌军军装的武装人员,手持AK47,吊儿郎当的抽着烟。
车子停在厂房门口,常小鱼侧头看去,在大门口的边缘上挂着一个木牌子,但木牌子上没有写任何字。
武装守卫拦在了车子的面前,用当地方言询问了一统,然后用对讲机汇报了一番,末了,电动闸门缓缓打开。
当这辆加长的路虎揽胜进了厂房内的时候,里边的景象更是令人疑惑。
所有的厂房车间,窗户上全部都安装着防盗窗,那防盗窗的钢筋足有大拇指粗,在角落里还养着几条大狼狗。
然后厂房正中间的小广场区域,竟然建造了一处升旗台,升旗台正中间有一根旗杆,仰头望去,一战蓝黑相间的古怪旗帜,正迎风飘荡着。
常小鱼道:“这是个什么企业?”
“升旗不带上他们的国旗吗?”
袁丁指着头顶上的旗帜说道:“常爷你说这个?这不是他们公司的旗帜,也不是他们的国旗,是他们当地大军阀的军旗,这一片,几十公里,大大小小的公司企业,都是跟那个大军阀混的。”
常小鱼微微皱眉,“大军阀?他有多少人马。”
“三四千人吧。”袁丁道。
“不到一个旅的兵力,就能成为一片区域真正的皇帝?这地方如此有趣吗?”
“那个军阀是不是有重装火力?”
袁丁一愣,“啥叫重装火力?”
石城鄙视道:“我靠,这你都不知道,就是飞机大炮,迫击炮,野战榴弹炮,火箭炮,无人机,甚至是小型导弹,总之就是火力很猛的那种。”
“靠,这个啊?”袁丁恍然大悟道:“他们有个屁啊!”
“三四千人,平均一人一条破枪,还是上世界冷战时期,毛子那边大量建造的阿卡步枪,别看年头长,皮实耐造,用不坏,然后顶多就是再配点手榴弹。”
“火箭筒可能会有一两枚,至于坦克步战车,这玩意他们懂个屁啊,全是丰田小皮卡上架个机关枪。”
常小鱼微微点头,“就这等战斗力,便能统治周围几十公里?”
“是啊。”袁丁点头,“这火力在当地就是最强火力了,说杀谁就杀谁的存在。”
“好,我大概知道了。”常小鱼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不要再聊了。
因为厂房楼梯口,出现了一个衣着华贵,明显有着浓浓东南亚人风格的中年人,他的装束打扮,以及气质,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至少在这座厂房里是个大人物。
众人下了车,迎着大人物走上去,袁丁提前就展开了双臂,到了跟前与那人拥抱在了一起,“萨瓦迪卡!”
“阮老大,我带……”话刚起了个头,阮老大便打断道:“想必这位就是南天常爷吧。”
“果然相貌堂堂,英俊不凡。”
“鄙人,阮黑。”
见阮黑伸出手,常小鱼也礼貌的伸出手,与他象征性的握了一下,“阮老大的国语说的很不错啊。”
阮黑笑了笑,“我就是夏国人,只不过从小就离开了夏国,来到了东南亚,家里人谈生意,聊事情,都是用夏国语言,所以从小耳濡目染。”
“常爷,您远到是客,来,里边请!”
阮黑摆手,请众人上楼。
就在众人刚踏上楼梯间,准备前往阮黑的办公室之际,忽然后边那栋楼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
“啊!别打了!”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了……”
“我照做!我真的照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聚集在了阮黑的身上,阮黑一脸平静的样子,甚至带着一丝和善的微笑,说道:“在教育新人呢,不用理会,常爷,请。”
这厂房的楼普遍不高,最高也就是三层,但就这三层的距离,六段楼梯,众人每走的一步,耳膜里都充斥着剧烈的惨叫,可谓撕心裂肺。
谁都能听得出来,那叫声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阮黑的脸色不太好了,他掏出对讲机,不知道调整到了哪个频道,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回事?”
对讲机里回道:“刚来的新人,不懂事,不听话,教训一下。”
“行了,先暂停吧,我这有贵客,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尔后阮黑眯了眯眼,重新对常小鱼说道:“常爷,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雅兴,来,里边请。”
上了三楼,在这一层的尽头,便是阮黑的办公室。
这情景,蓦地让常小鱼想起了铁狼团的老大,那家伙占据了二战时期的一个电视台大楼,也不高,而且防护等级比这里还厉害,想来这些小老板小头目,都喜欢这种小碉楼一样的建筑。
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进了办公室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众人愣在了原地。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放着几张简易的沙发,以及两排展示柜,展示柜上放着一些电子产品,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花绿绿的矿石。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偌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一个真皮转椅。
在转椅后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大展宏图。
这些都是很简单很基本的,最让人震惊的是,有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女孩,跪在办公桌的边缘,低着头一言不发。
细看之下,才发现她脖子里有一条栓狗的铁链,一头捆住她的脖子,另一头绑在了偌大的办公桌的桌腿上。
像是一条狗似的,被拴在了那里。
阮黑像个没事人似的,摆手朝着中间的沙发说道:“常爷,请!”
众人依次落座,阮黑熟练的开始泡茶,依次给众人分发,常小鱼则是狐疑的回头,朝着办公桌看去,那个跪坐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女孩,像个死尸般,一动不动。
因为她低着头,长发垂落,常小鱼看不清她的长相,总感觉她不像个活人。
见常小鱼一直盯着看,阮黑给常小鱼递茶的时候笑道:“怎么,常爷对我的这个宠物很感兴趣?”
“宠物?”常小鱼诧异道。
“当然,这是我的一条狗,彻底驯化了,很听话的。”
说到这,阮黑似乎有些故意卖弄,当即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喊狗的音调,“过来。”
女孩没敢站起来,就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动,刚挪了两步便听到咔嚓一声,链子不够长,她动弹不了。
“哎哟,把这个给忘了。”
阮黑走过去,解开了绑在办公桌腿上的铁链,然后牵着她,朝着众人走来。
石城疑惑道:“不是,那铁链绑的很简单,她自己不会解开吗?”
阮黑哈哈笑道:“狗是不能自己碰铁链的,这是规矩。”
牵着那女孩来到众人面前的时候,阮黑冷不丁的朝着她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砰的一声,很沉闷,踢的女孩往前一个趔趄,差点趴在茶桌上。
“坐正!”
女孩赶紧调整身子,坐在自己的双脚上,像是一条狗似的昂起了脑袋。
尔后阮黑上前,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掐开她的嘴,将她仰起头。
“嗬——”
“呸——”
一口粘痰从阮黑嘴里,直直的吐进了女孩的嘴里,女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合上了嘴巴,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