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码仔韩哥一脚踩住黄少爷的手背，皮鞋跟在骨节上碾动，听着对方撕心裂肺的惨叫，掏出大哥大晃了晃。
“给你十分钟。要是还凑不出三千万利息，就拿你一只手抵债。”
他身后的打手们哄笑起来，其中一人抽出甩棍，有节奏地敲击着车身，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停车场格外刺耳。
黄少爷颤抖着摸出大哥大，指尖沾满冷汗，翻到“父亲”的号码却迟迟不敢拨打。
他突然想起何基树给的那张名片，慌乱地翻找出来，按下号码时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周老板！我是黄家老二！求您再借我三千万……对！用我名下的游艇抵押！”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黄少爷，汇通钱庄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抵押物要经过评估，而且……”
话音一顿，背景音里传来筹码碰撞的哗啦声，“最近钱庄资金周转也紧张啊。不过……”
周老板拖长尾音，“要是你能说服老爷子，把芭提雅的一个码头转到你名下……”
黄少爷瞳孔骤缩，额头青筋暴起。
码头生意是黄家最核心的资产之一，老爷子视若珍宝。
但此刻韩哥的皮鞋已经挪到他胸口，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
“我、我试试！但您得先给我钱！”
生死存亡之际，黄少爷还是怂了。
“半小时后到账。”
周老板挂断电话。
黄少爷瘫在地上，看着韩哥抬脚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牌桌上那个“牌友”的话：“黄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继承人的位置还空着呢……”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也许，这是个机会。
五个亿的赌债，光是利息就三千万了。
他被债务压的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若是知道了他的败家行为，恐怕黄家继承人的位置就别想了。
他的大哥百分百得到了大头。
而他可能每年给点分红，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无论如何也得靠着自己的力量平账！
可是怎么平账？
呆呆的站在地下停车场，黄少爷陷入了迷茫……
黄少爷的喉结上下滚动，停车场的顶灯在他眼中扭曲成血色光斑。
他突然踉跄着爬起来，指甲在豪车车身上抓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困兽在牢笼上抓挠。
大哥大从掌心滑落又被捡起，他疯狂翻找通讯录，终于停在一个陌生号码上。
那是昨晚牌桌上“牌友”临走前塞给他的纸条。
“喂？是我……”
黄少爷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轻笑，背景音里混杂着骰子撞击碗壁的脆响：“黄二少，我就知道你会打来。听说老爷子最近在考察继承人？”
这句话像根毒刺扎进黄少爷心里。
他想起父亲看大哥时欣慰的眼神，想起家族会议上自己被忽视的座位，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旧伤，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我要成为继承人。”
他咬牙切齿，“你们能帮我，对吗？”
“当然。”
对方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蛊惑，“只要你把码头弄到手，我们不仅能帮你平账，还能让老爷子主动把家业交给你。不过……”
话音顿住，黄少爷听见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咔嗒”声，“有些事，黄二少可能得亲手做。”
黄少爷的瞳孔剧烈收缩。
黄少爷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声音像钢针一样刺进耳膜。
“我该怎么做？”
他对着电话低声问，语气里已经没了犹豫。
对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老爷子下周要去码头视察，到时候……”
黄少爷握紧大哥大，听着电话里的计划，嘴角渐渐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停车场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但他却感觉浑身燥热，仿佛有团火在血管里燃烧。
当晚，黄少爷缴纳了利息，从澳门飞回了泰国。
何基树这里有黄少爷详尽的借款合同，签名，照相，指纹，甚至还有录像，不怕黄少爷跑了不认账。
要知道在东南亚的那些华人大家族，最为看重的就是面子。
他带着欠款合同找上门去，不信黄老爷子不给钱！
当然，就算不给钱也可以，大不了，他找各路媒体，宣扬出去，让黄家的声誉因为区区五亿而受损！
这个后果，绝对不是黄家能够承受住的。
近百年的荣耀，对于一个家族而言，面子比人比钱都重要。
区区五亿，对于黄家而言，算不了什么。
说九牛一毛那是夸张了，但是支出五亿，绝对不存在什么伤筋动骨的情况。
况且，何基树也不是死人，他自然会追着黄家二少要钱，不给钱，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位二少爷。
黄家是管还是不管？
管就拿钱，不管就把黄二少爷玩残了，看看老家伙心疼不心疼。
至于黄家的报复？
他们在港澳台，可不怕一个泰国的家族！
……
此刻，这位少爷站在自家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父亲书房亮着的灯。
他摸出藏在袖中的录音笔，那里面录着他和周老板的通话。
这是他的底牌，也是他的筹码。
“爸！”
他对着黑暗轻声呢喃，“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
月光照在他脸上，将原本俊朗的面容切割成狰狞的模样，眼中疯狂的火焰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与此同时，何基树站在赌场顶楼的落地窗前，拨通张世豪的电话，背景音里是芭提雅的海浪声：“豪哥，鱼儿咬钩了。黄二少回去了。”
“我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阴狠毒辣，怕是要和老爷子彻底撕破脸。”
何基树把他的观察和设计都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
张世豪的笑声混着泰国传统音乐声：“干得漂亮！我倒是要看看黄家二少爷是不是能够显露点本事出来。”
顿了顿，张世豪又说道：“对了，雷公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下周就飞台北。彭家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