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唐溪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露骨，整个人愣住。
半晌，她抬起手，愤愤的指着许可心，“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
许可心干脆的说道，负气似的。
她哪还有脸？
早让刘悯之丢光了！
“……”唐溪被她噎的说不出话，两个眼睛瞪的像铜铃。
她还是第一次见，把不要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悯之哥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顾子尤在一旁低下头，抿嘴儿忍着笑。
这个许可心……
空气逐渐开始凝固，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让飘扬的音乐都显得不再悦耳。
唐溪抿着唇，气鼓鼓的站在那，全没了进门时的气焰。
许可心想了想，叹出一口气，苦口婆心似的说道，
“省点力气去找他吧，说不上这会儿，他又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床上。”
她的声音平和又淡定，没有轻蔑，没有嘲讽。
像个知心大姐姐。
“你——”
唐溪气的不行，把唇咬了咬，半天才又挤出一句，“狐狸精！”
说完，狠狠瞪她一眼，转身走了。
“感谢夸奖，慢走不送。”
许可心也当仁不让，一脸笑盈盈的目送唐溪出门。
她表情和善，神态自若，仿佛那句“狐狸精”，根本不是在骂她。
直到包厢的门被关上，那边顾子尤再也忍不住，靠着沙发扶手笑的开怀。
许可心脸上泛青，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顾子尤顺势凑到她旁边，笑嘻嘻的开口，
“我才发现，你嘴巴这么毒。”
许可心往旁边躲了躲，学她笑的样子，咧着嘴，咬牙切齿的，
“看热闹好玩儿吗？”
“好不好玩儿暂且不说，那个刘悯之，还挺抢手的哈。”
顾子尤嬉皮笑脸，还往她身边凑。
“屁！”
许可心白她一眼，语气愤愤的，头顶仿佛在冒火。
不提刘悯之还好，一提刘悯之，她火气更大了。
这一次次的，都是什么事儿？
“你跟刘悯之……你们……”
顾子尤说的顿顿搓搓，小眼神儿直往她领口瞄。
之前一直没留意，这么近距离挨她身上……
顾子尤才注意到，她衬衫里侧的位置，有一枚艳红的吻痕。
正面看不出来，这侧面一扫，看得清清楚楚。
“你想问什么？”
许可心扭头看向她，语气淡淡。
“你知道。”
顾子尤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往她领口处递了个眼神儿。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许可心不以为意。
她本不想让小尤知道，可既然都这样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顾子尤一惊，不说话，紧盯着她看。
听到的那样？
什么样？
真被堵在刘悯之床上？
“他昨晚在我那过的夜，早上才走。”
许可心微微低头，也不去看她，语气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顾子尤愣了下，试探的问，“你们是在……交往？”
“没有。”
许可心干脆的否认。
“……”顾子尤狐疑的看着她，心里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发慌。
许可心想了想，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只上床，不谈爱。”
“可心，你疯了？”
顾子尤“唰”的一下坐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说的这都是什么？
这是对自己不负责，她不知道吗？
“瞧你吓的，这怎么就叫疯了？”
许可心很随意似的开口，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顾子尤不语，清澈的双眸紧盯着她的眼睛。
故作轻松？
也许能骗得过别人，但骗不过她。
许可心依旧笑着，双眸努力对上她的眼睛，可仿佛只是一瞬，便被她看穿。
她们彼此太过了解，谁也骗不过谁。
许可心的轻松，怎样也装不下去了。
她低敛下秀眉，轻声开口，“我也不想，可莫名其妙的就这样了。”
顾子尤感觉自己心头猛的一颤，一种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
“是……是他强迫你？”
她听见自己声音轻飘飘的，气息全堵在嗓子里。
那样的事……
她不想在可心身上也上演。
许可心闭了下眼，又睁开，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有，我是自愿的。”
她每一个字吐出的都有些艰难，眼里染着伤痛。
正是因为一切都是自愿的，她才愈加懊悔。
她连个可以推卸责任的人都没有。
如果刘悯之强迫她，那她还可以怨他、恨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他没有。
她只能怨自己。
“宝，你怎么这么傻。”
顾子尤心里堵的难受，将她搂在怀里。
纵使不是被迫，和刘悯之维持这种关系……
她又能多心甘情愿？
可心从不是随便的人，不知是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将之前那番话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许可心靠在她怀里，眼眶泛起红。
如果，当初她知道会有今天……
她一定不会那么冲动，让自己如今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什么也都回不到过去。
就像事情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一样。
开始和结束，已经都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宝，好好问问自己，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顾子尤揽着她的肩膀，语气极其的认真。
她不傻，她都看见了。
提到刘悯之，可心眼里的迷茫，藏都藏不住。
“我现在很好。”
许可心对她笑了笑，笑容却没达眼底。
她和刘悯之之间，理也理不清，不如就不理了。
到进行不下去的那天，自然就散了。
顾子尤微蹙秀眉，“要真的好才行。”
“……”许可心睫毛颤了下，抿唇不语。
“宝，答应我，你会好好的。”
顾子尤扳过她的肩膀，让她不得不看着她。
不管她与刘悯之将来如何，她不能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感情。
“……”许可心双手不易察觉的攥了攥。
好好的？
从她草率的将自己交给刘悯之那天开始，她就没法再好好的了。
许可心唇边扯了扯，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不合时宜的开了个玩笑，
“顾子尤，你肉不肉麻！”
“……”顾子尤面不改色，清澈的双眸依旧紧盯着她，执拗的等她开口。
这件事上，她不允许可心敷衍。
许可心再次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深吸一口气，收起脸上的假笑，认真说道，
“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
顾子尤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你答应我了，要说到做到。”
许可心也伸手抱住她，心里难受的厉害，半天才在鼻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感情的路，对她来说太难了。
她走错了。
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