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仙人掌从小三层出来，孔昭意回头看了一眼三楼那个房间的窗户，丧尸刘长贵站在那里。
漆黑的双眼呆愣愣地盯着孔昭意和长生。
进了小区，借着围墙的遮掩，孔昭意将那棵和刘长贵有些许微妙联系的异化仙人掌收进空间里。
长生摆弄着还想窝进自己帽子里躲懒的康乐。
“姐姐，那个丧尸好像真的没吃人。它身上的味道不一样，能量体看起来也和其他的异能丧尸不一样。”
孔昭意站在A栋楼下，点了点头。
“或许它真的不吃人，只吃丧尸和仙人掌，但它一定和那个在医院里的丧尸有关联。”
“它不肯说实话，咱们得想想办法，让它不得不说实话。”
长生蹦蹦跳跳地朝着A栋走去，一边走，一边颠着怀里的康乐。
“康乐~康乐乐~我们去找宝藏啊！好久没和姐姐玩寻宝游戏啦~”
孔昭意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及肩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连发梢都带着些许欢快。
低头笑了一下，提步跟上。
进了A栋，孔昭意隐约闻到一股仙人掌叶片切开的味道。
一层层走过，地面上果然有很多丧尸的血迹，同时也能看出来，这些血迹被简单清理过。
孔昭意盯着那明显是被拖布清理过的血迹，挑了挑眉，这刘长贵还挺爱护环境？
一路走到15层，房门依旧是完好的。
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十分显眼。
拿过钥匙，打开门。
房间内仙人掌的气息十分浓厚，那种清新的、仿佛滴着水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子。
在客厅内转了一圈，能看出来，即使刘长贵在这里转变为丧尸，也依旧很认真地维护着这个家。
被撞坏的桌椅板凳都被拼接起来，修理好了。
厨房和储藏室里还留有许多没吃完的罐头、大米，窗台上还有一些已经有些蔫了的水培蔬菜。
如果刘长贵没有变成丧尸，凭借着那对老夫妇留下来的这些家当，他应该可以生活很久。
A栋的户型是整个小区最小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三居室。
其中的主卧关着门，应该是那对老夫妇曾经的房间，打开门能看见里面的一切都十分整齐，只是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想来是刘长贵变成丧尸后，就没再敢打开过这个房间。
而另外两个开着门的房间，一间是书房，另一间就是刘长贵一直住着的客卧。
走进客卧，里面仙人掌的气息尤其浓郁。
如果不是感应到，那棵异化仙人掌现在正在空间里被小蔷薇教育着，孔昭意几乎要认为那仙人掌，此时应该是藏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刘长贵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简单的衣服被褥，和一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一张全家福摆在床头的矮柜上，照片上高高壮壮的刘长贵揽着一个笑容爽利的短发女人，二人怀中还合力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男孩的眉眼间，和刘长贵有五分相似。
孔昭意想了想，下意识从空间拿出一台手机，将那张全家福拍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应该留下这张照片，但她并不想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拍照留存，也算是一种折中的办法。
放下照片，矮柜的抽屉是微微敞开的，里面放着一个手表盒子和一个有些年头的檀木梳子。
手表不是什么名贵牌子，里面还放着一张已经泛黄的贺卡。
贺卡上写着：
“亲爱的老爸，祝您生日快乐！这是我用自己参加比赛的奖金买的！我没饿肚子！这些年您辛苦了，儿子很快就能毕业参加工作了，到时候咱们爷俩住一块，我好好孝敬您！”
孔昭意将盒盖按原样扣回去，放下盒子的时候，发现抽屉深处有一沓信件。
大概翻看了一下，底下的几封都是从一个边境城市寄来的，上面的就变成了从京市寄来的。
看笔迹，应该是刘长贵的儿子刘家聪寄回来的。
那几封从边境城市寄来的信件上，讲述了刘家聪在边境城市工作的日常，能看出来他只是捡着一些开心有趣的事情写下，生怕在家的刘长贵担心。
后来刘家聪调回了京市的机关单位，这原本应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保密的，所以信件的内容明显少了很多，他们父子二人间能说的就不多了，他也为此说了很多抱歉。
最后一封，看笔迹并不是刘家聪本人写的。
应该是刘家聪单位寄来的，是替他本人向家属说明情况，并表达歉意的。
“刘家聪同志在执行公务期间受伤，按照他本人的要求，现在将他送回春城第一人民医院休养……”
孔昭意将手里的信纸折好放回原位。
心里一直念着“春城第一人民医院”这几个字。
她对春城并不熟悉，这个第一人民医院在哪她不清楚，但一想到医院，孔昭意就立马联想到了西城区那个聚满了丧尸的医院。
从信件上邮戳的时间来看，刘家聪被送回春城安置在春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时间，就是在陨石来临前的半个月。
如果这个春城第一人民医院恰好就是西城区那家医院，那么刘长贵对医院里那个丧尸情况有所隐瞒的原因，或许就和刘家聪有关。
孔昭意想了想，一抬手将这个矮柜和里面的东西全都直接收走，连带着矮柜上放着的全家福也一起收下。
原本她并不想收走这些东西，刘长贵虽然变成丧尸了，但它依旧是客观存在的，这些东西也是属于它的。
但现在得知刘家聪或许和西城区的医院有关联，那么这些明显能够制衡刘长贵的东西，她就必须要握在手里了。
挪开矮柜后，孔昭意发现地板的缝隙里似乎有些许绿色的东西。
蹲在地上，用匕首撬开地板边缘后发现，竟然是一些非常小的仙人掌的叶片。
它们不是碎掉的叶片，而是一个个细小的、完整的叶片。
只不过因为太小了，看起来发育不好，根须很细，叶片上的尖刺也都是软软的。
孔昭意找了个盒子，拿着匕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搜寻着这些微小的仙人掌叶片。
随着更多的微型仙人掌叶片被找到，那股充斥着整个房子的仙人掌气息的源头也找到了。
这对老夫妻应该也是很热爱生活得人，他们在阳台放了两个很精致的柜子，两个柜子里面分别放着一些种植工具和喝茶的器具。
而在这两个柜子后面的角落里，有一盆已经几乎干枯的仙人掌，
它和刘长贵交给孔昭意的那盆应该是同一个品种的，连下面用的花盆都是同一花色。
但这盆仙人掌或许是从旁边放花的架子上意外掉下去了，被两个斗柜挡得严严实实的，就没有人发现它。
花盆摔碎，里面的土壤四散在地上，除了被风雨吹走的一些，仅剩的那一点点包裹着干瘪仙人掌的根系，被阳光透过围栏晒得干硬。
长生凑过来，仔细感受了孔昭意手里的干瘪仙人掌，和另一只手上装满小仙人掌叶片的盒子。
“咦，姐姐，它们是一体的。能量体是一样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