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已经放倒。”高个子按着耳麦，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站台上零星的路人早已避之不及，只剩下他们和倒在地上的于白。
耳麦里传来一个年轻温和的男声：“嗯，开始搜身，仔细一点。”
矮个子蹲下身体，手指在于白衬衫上游走，动作带着几分紧张，在摸索衬衫有没有内衬口袋。
确认没有后，矮个子把于白的手臂拨开，摸上他西裤的口袋。
左边裤兜里——
“找到一张充值地铁卡。”矮个子对着耳麦汇报。
“继续。”男声回应。
右边裤兜里——
一把银色钥匙叮当落地。
“有把钥匙。”
那个温和的男声沉默一下：“描述一下钥匙特征。”
矮个子捡起来，对着灯光端详这把不太起眼的钥匙，回复道：“银色，材质像是合金，表面有些细小的划痕，但整体还算新。钥匙柄是扁平的，长约两厘米，宽约一厘米，边缘略微圆润，没有什么特殊标识，也没有任何花纹或者字幕。”
他翻动钥匙，继续描述：“齿槽是单排的，有五个深浅不一的凹槽，最深的凹槽靠近钥匙柄，最浅的靠近钥匙尖端。钥匙整体长度大概六厘米，重量很轻……”
“还有别的东西吗？”温和男声打断道。
矮个子刚想说没有，没想到高个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于白里面还穿了衣服。
把外面的衬衫推起来，露出里面的监狱制服。
摸索到里面上衣的口袋，突然触到一个硬物。
他掏出来一看，是个深蓝色真皮证件夹，皮质细腻，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使用。
“这是什么？”高个子嘀咕着翻开证件，目光扫过证件上的内容。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猛地一抖，证件差点掉在地上。
内页正面中央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年轻男人面容冷峻，眉眼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照片下方是姓名“舒良策”。
再往下是“高级警司”四个字，采用哑光银字体，低调而庄重。
高个子翻到背面，中间是一枚立体的警徽，触感冰凉，轻轻触碰时，警徽图案会微微亮起，散发淡淡的蓝光。
“哎哟卧槽！”高个子倒吸一口凉气，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证件啪的一声掉在于白身上。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怎么了？”矮个子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也僵在原地。
“这、这是一个警官证……”高个子结结巴巴地对着耳麦说道，语气明显慌乱，“我们、我们动了个高级警司的……”
耳麦里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几秒钟后，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把地铁卡和钥匙带回来。至于证件……就留在原地。”
“可、可是……”高个子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于白，内心疯狂祈祷这家伙醒来后不要记得他们两个的脸……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年轻男声依旧冷静温和，却让两个混混同时打了个寒战，“指纹擦干净，证件放回去。”
高个子手忙脚乱地把钥匙和地铁卡塞进自己口袋，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地将证件丢回于白身上。
矮个子甚至不敢用手去碰，捏着衣角把可能的指纹擦干净了，用鞋尖小心翼翼地把证件踢到于白手边。
“快走！”高个子拽着同伴就要离开。
“等等。”耳麦里的声音突然叫住他们，“确认一下他的颈环状态。”
矮个子战战兢兢地凑近，看到黑色颈环的指示灯已经转为规律的绿色闪烁。“麻、麻醉模式启动了，现在颈环应该回传位置，估计监狱方很快就收到他的定位，来接他的路上了。”
“好的。从c出口离开，有人会接应你们。”
两个混混跌跌撞撞逃离袭击于白的现场，甚至顾不上带走掉落的电击器。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任务，拿钱办事，对付一个戴电子颈环的目标而已。
可现在，他们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谁特么知道这小子还有这层后台？！
“卧槽，我们是不是惹上大事了？”矮个子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小子身上有高级警司的警官证！你说他是不是……”
“闭嘴闭嘴！”高个子低声呵斥，但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和地铁卡，突然觉得这两样东西像烫手的山芋，恨不得立刻扔掉。
二人匆匆逃离。
……
“没想到舒警官的警官证居然在于白身上，我能姑且把这理解为……舒警官是认可于白了？又或者，于白似乎更青睐站在舒警官那边？看来狄伦主任您面对的情况比较棘手啊。”
卫斯对着面前狄伦淡淡道。
“呵呵，没什么好棘手的，利益场上无长情，两个人互相一时示好不代表什么。不过于白应该很讨厌诺瓦，这倒是真的。尤其是——”狄伦顿了顿。
“诺瓦明明答应了不会派人监视于白的自由出行，却出尔反尔，找人袭击他，让他被迫中止出行。啧啧，真不地道。”
卫斯垂眸，打量着两个混混抢回来的银色钥匙：“没什么不地道的，他的自由是诺瓦赋予的。”
狄伦：“……要我说，你们就不怕于白醒来，回过味来，记恨诺瓦？”
卫斯：“怕啊，但是无所谓。比起让于白记恨诺瓦，诺瓦更怕失去对于白的控制。不能让一个想自由的人得到太多，不然会失控的。”
随后卫斯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只有爱一个人才会怕对方记恨自己，可惜利益场上是最不讲感情的地方。”
狄伦：“……不过舒良策把警官证借给于白也好，正愁没理由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