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李孟姜翻阅着申通镖局的账本,她看着上面的数字达到她的预期,十分满意:
“嗯,也应该给伙计们升工资了。”
此时白茶端着一杯茶走进拂晓殿,李孟姜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婢女好像有一些不高兴,她就有些好奇;“怎么了?为何一脸别人欠你一千两银子的表情?”
白茶将茶置于桌子上,一脸不高兴的将事情合盘拖出:“还不是因为部尚书张亮的事情嘛”
李孟姜蹙眉,她想着:哎?不对劲呀,这个张亮不是开麻辣烫的嘛?
哎?难道是这个张亮生意不景气,就像电视剧和小说里写的和演的那样,去找一个特别厉害牛逼的科学博士,乘坐他制作的穿越时空的时光机,穿越到初唐来当刑部尚书的官职。
白茶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进茶杯之中,递给李孟姜:“奴婢听说这张亮和她的妻子,只有一个孩子”
李孟姜接过茶杯呷了一口:“这个十分正常的呀,现在不是有些许多人的家庭都是独生子嘛。”
白茶往软垫上挪了挪,蹲下抬手捋顺上面的褶皱,她摊摊手:“这张亮的儿子叫张顗,字慎微,是张亮前妻所生”
李孟姜又呷了一口茶:“这个张亮给自己的儿子取字慎微,是要他做事情一定要谨小慎微,他也算是一个好父亲。”
白茶半跪在床上,指尖捏着湘妃竹骨的篦子,将叠好的蜀锦被角压得平平整整。窗外蝉鸣忽远忽近,她突然压低声音:
“刑部尚书张亮的原配前妻刘氏,跟他吵架,吵到忍无可忍就与张亮提出和离,不过多久这张亮又娶了一个后妻李氏。”
李孟姜饶有性质的听白茶说着:“这个李氏,她是安分守己的女子吗?”
白茶跪坐在青砖地上,正往竹编针线筐里塞着彩线,闻言动作一滞,无奈地摇了摇头,鬓边绢花跟着晃出残影:
“十殿下呀,您听奴婢说说道嘛,这李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呀。”
李孟姜握着紫毫笔杆,将笔尖浸入羊脂玉砚台,墨汁在清水中缓缓晕开。
她盯着宣纸上未写完的《金刚经》,头也不抬地问:
“哦?这李氏到底做了什么毁三观的事情?扒灰?还是出轨?”
笔尖悬在宣纸上方,李孟姜看着墨珠将干未干,轻笑一声搁下笔。
她屈指弹了弹白茶的脑门:
“就是偷情的意思。”
见宫婢还是满脸懵懂,索性掰着手指解释:
“就像你前日说的,良家妇人不守妇道,背着丈夫和别的男子私会。”
白茶 “啊呀” 一声捂住嘴,耳尖瞬间红透,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青砖:
“那李氏还真做出这等腌臜事!她趁着张亮出征高昌,在府里养了个面首,还逼着老爷把那人收作义子,取名张慎几!”
她凑近时,鬓边茉莉香混着烛油味扑来:
“更离谱的是,她把后院改得跟勾栏似的,夜里总传出丝竹声,整条朱雀街都听得见!”
李孟姜重新拿起笔,却在写 “色即是空” 时顿住。
墨汁滴在宣纸上,洇出个墨团,倒像是李氏后院那团剪不断的烂账。
她想起史书里对谋反案的记载,原来那些冷冰冰的 “私养义子” 背后,还藏着这般荒唐的风月事。
“怪不得张亮落得如此下场。”
李孟姜将笔重重搁在笔洗里,清水泛起涟漪:‘
“后院起火,朝堂又怎会安稳?”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觉得这贞观年间的风云变幻,倒不如深闺后院的腌臜事来得有趣。
李孟姜闭着眼睛,悄悄地让糖宝查询一下,张亮的历史背景,糖宝立刻把查询的结果告诉李孟姜;
贞观二十年,时大唐四海升平,然刑部尚书张亮却突遭横祸。
陕州人常德玄上表太宗李世民,状告张亮心怀不轨,蓄意谋反,证据是张亮私养义子达五百人之多,且与术士程公颖、公孙常过从甚密,日夜谋划。
太宗览表后,龙颜震怒。张亮身为朝廷重臣,位居刑部尚书之要职,肩负天下刑狱公正之责,却做出此等行径,实乃悖逆之举。
太宗即刻下令,着宰相马周彻查此案,务必查明真相,以正国法。
马周领命后,丝毫不敢懈怠,迅速将程公颖与公孙常缉拿归案,审讯二人与张亮的不轨之举。
出乎意料的是,此二人未经严刑拷打,便竹筒倒豆子般,将张亮所谓的 “阴事” 和盘托出。
据他们供述,张亮曾与他们探讨图谶,妄言自己 “名应图谶”,有帝王之相;
还曾向程公颖询问:
“吾臂有龙鳞起,欲举大事,可乎?”
种种言行,直指谋反意图。
马周将审讯结果上奏太宗,太宗随即亲自提审张亮。
张亮面对皇帝,见到常玄德的举报信和程公颖、公孙常的供状后,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雨下,连连喊冤,坚称自己是被政敌恶意陷害。
他声泪俱下地向太宗自述先前的功劳,从早年追随秦王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前,奉命到洛阳秘密联结山东豪杰,即便遭受齐王李元吉告发,被严刑拷打也未吐露秦王机密;
到后来在战场上为大唐出生入死,讨伐各方势力,为李唐江山的稳固立下汗马功劳,试图以此表明自己对朝廷的耿耿忠心。
然而,太宗心意已决,根本不听张亮的辩解,一口咬定他谋反属实。
毕竟,在太宗心中,私养五百义子,数量如此庞大,绝非寻常之举,其意图不言而喻,更何况还有术士的证词佐证。
随后,太宗召集百官,共议张亮之罪。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压抑,百官们看着龙颜大怒的太宗,大多畏惧皇权,顺着太宗的心思,纷纷附和称张亮罪大恶极,当处以死刑。
唯有将作少监李道裕,秉持着公正之心,站出来直言:
“张亮谋反之事,证据尚不确凿,‘反形未具’,罪不当死。”
他认为仅凭术士的一面之词,以及私养义子这一行为,不足以确凿认定谋反大罪,应当慎重调查,不可草菅人命。
但彼时太宗正处于盛怒之中,根本听不进李道裕的谏言。
最终,太宗下诏,派长孙无忌、房玄龄前往狱中,与张亮诀别,而后将张亮押至长安西市斩首示众,并没收其家中全部财产。
张亮死后不久,太宗渐渐冷静下来,重新审视此案,深感懊悔。
他意识到揭发张亮谋反的证据存在诸多漏洞,疑点重重,背后或许真有冤情。
而李道裕当初所言 “反形未具”,如今想来,极有道理。
一年之后,刑部侍郎一职空缺,太宗在选拔人才时,想到了李道裕,感慨道:
“朕觉得李道裕胜任此职,因为在议论张亮谋反一案时,只有此人认为证据不足,现在想想很有道理,朕因为没有听从,至今仍感到后悔。”
遂提拔李道裕为刑部侍郎。
然而,此时张亮已含冤九泉,曾经的凌烟阁功臣,最终落得如此悲惨结局,实在令人叹息。
李孟姜叹气:“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了。算了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