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可以叫你阿淑吗?”
李孟姜歪头时,乌发垂落肩头,指尖绞着帕角,唇角不自觉扬起月牙弯。
“没问题呀,我这个人挺随意的”
李淑抬手轻理云鬓,忽地舌尖轻吐,眉眼弯弯,周身洋溢着少女的俏皮灵动,李孟姜不由调侃,看来是自己这位十二妹夫是把自己的妹妹宠成小公主。
果然是爱人如爱花,而且根据历史书上的记载;
贞观十年,年仅 9 岁的李淑被封为兰陵郡公主。
不久后,唐太宗为她选定驸马,正是太穆皇后族孙、窦德素之子窦怀哲。
虽说这桩婚事看似是寻常的皇家联姻,却开启了一段伉俪情深的佳话。
婚后,李淑与窦怀哲琴瑟和鸣。二人皆痴迷书法,时常在书案前并肩而坐,研磨挥毫。
李淑七岁习字,尽得钟繇、张芝精髓,笔下字迹娟秀中透着劲道;
窦怀哲的书法同样造诣不凡,夫妻二人常为一笔一划的写法探讨切磋,墨香在屋内悠悠萦绕,见证着他们的志趣相投。
平日里,李淑谨守礼矩,对待公婆孝顺有加,与窦氏一族的妯娌相处也极为融洽。
她喜怒不形于色,言行皆遵从法度,窦怀哲对妻子的贤良淑德赞赏不已,愈发珍视她。
闲暇时光,他们或漫步庭院,赏繁花盛开,或对坐窗边,谈诗论道,日子过得平淡却满是温情。
显庆四年,命运却对这对恩爱夫妻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李淑因病离世,年仅 32 岁。
窦怀哲悲痛欲绝,亲自为亡妻书写墓碑。碑文中,他回忆着与李淑共度的点滴,满是对妻子的赞美与思念。
从初见时她的温婉模样,到婚后二人夫唱妇随的美好日常,桩桩件件,皆刻骨铭心。
哪怕李淑已香消玉殒,窦怀哲对她的深情,却在岁月里愈发醇厚,那座墓碑,成为他们爱情永恒的见证 。
“十姐,你走神了。”
李淑歪着头,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清脆的声响像是檐下的风铃。
她身着藕荷色襦裙,裙摆上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目光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李孟姜指尖微颤,慌忙搁下毛笔,佯作镇定地挺直脊背:
“我走神了?我没有走神,我在冥想。”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牵强。
所谓 “冥想”,不过是她从现代带来的新鲜玩意儿,在这大唐皇室里,的确闻所未闻。
李淑眨了眨杏眼,脸上写满疑惑。她轻轻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才开口:
“冥想?我从未听说天家皇室有人喜欢这个,十姐怎么会……”
话音未落,便被李孟姜截断。
“白茶,看茶,看点心。”
李孟姜扬声吩咐,故意提高的声调里带着几分掩饰的意味。
她不愿多做解释,只盼着转移话题。
“好嘞,奴婢这就去。”
白茶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福了福身,转身时还俏皮地冲李淑挤了挤眼。
脚步声渐渐远去,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香炉里飘出的青烟,袅袅上升,又缓缓消散。
李淑也不追问,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墙边,一幅人物画卷吸引了她的目光。
画中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儒雅与英气。
她细细打量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十姐夫,长得玉树临风,潘安之貌呀,我这两小侄子也是两枚小帅哥咯。”
此时李孟姜正专注地翻阅着周家的账本,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回应:
“哎呦,周哥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帅,颜值也就一般般。”
嘴上谦虚,可握着账本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紧,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多时,白茶端着描金漆盘走进拂晓阁。
盘中精致的点心造型各异,桃花酥粉若云霞,梅花糕白似瑞雪,茶香四溢的茶汤在青瓷盏中微微荡漾。
白茶将茶点放下,掩着嘴笑:
“十二殿下,我家主人这是谦虚,您是不知道呀,他们平时可恩爱了,几天前呀,他们俩还计划着生什么三孩什么的……”
“白茶!”
李孟姜脸颊瞬间染上红晕,抓起案头的帕子轻轻砸过去,
“你在胡说,我可是要罚你哦。”
话虽严厉,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娇嗔。 白茶吐了吐舌头,撅着嘴辩解:
“十殿下,我说的都是事实嘛。那日您和驸马爷在花园里,我都瞧见了……”
“还敢说!”
李孟姜作势要起身,却被李淑拦住。
李淑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发髻上的金步摇跟着晃动:
“哦,原来十姐夫跟窦郎一样都是爱妻人士。”
她想起自己与窦怀哲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
“窦郎也是这般,平日里总爱变着法子讨我欢心,前些日子还特意让人从江南寻来我爱吃的桂花糕……”
李孟姜听着,心中一动,忍不住问:
“你们夫妻二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李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又带着甜蜜:
“我们常一同练字、下棋。窦郎虽军务繁忙,可只要有空,便会陪我说话解闷。有时我们也会带着孩子去郊外踏青,看那漫山遍野的花开……”
说起这些,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李孟姜托着腮,静静听着,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与周道务相处的画面。
记得有一回,她偶感风寒,周道务推掉所有事务,守在床边彻夜未眠,亲手为她煎药,还时不时用凉帕子为她降温;
还有那次她为一幅画苦思冥想,周道务便默默陪在一旁,为她研磨、铺纸,时不时提出独到见解……
“十姐,你又走神啦!”
李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李孟姜莞尔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许是听你说得入神了。”
她望向窗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深宫里的日子看似单调,可因为有了这些温暖的陪伴,竟也变得鲜活起来。
白茶在一旁偷偷捂嘴笑,又添了把火:
“要说恩爱,我们殿下和驸马爷可不比十二殿下和窦驸马差。前儿个驸马爷还说……”
“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