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能暖暖和和地睡一觉了。”
蓝二将府里整理得很细致，娇娇的院子依旧叫琼华居，甚至连摆设和格局都与京城的相差无几，这让娇娇很有熟悉感，丝毫没有换了地儿的不适应。
最重要的是，蓝二还让人很贴心在边上加盖了个小厨房。
只是让娇娇没想到的是，这屋里竟然没有土炕？么有土炕的满洲城怎么猫冬？这不得冻死？
果然，第二天，四个青里除了青果，其她仨都冻病了，这可怎么行！
“姑娘，如今这炭盆是万万不敢停的，幸好蓝二在后宅囤放了满满半屋子的银丝碳，要不等过几日更冷。”
青果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有炭都冻成这样，那些老百姓家，还不一定能这样烧炭呢，不少村里每年都有冻死的人！”
娇娇听完若有所思，她寻思着，还是得把炕给设计出来。
可怜她虽然是个理科生，但一门心思都在做美食上了，脑子里配方记了不少，但都没实操过，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这要怎么搞？
“姑娘？姑娘？”
青果见娇娇擦着脸就发呆，连忙将手放在娇娇额头，生怕她也冻病了。
娇娇一下子清醒，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去，我不会，找会的不就行了？我懂原理，找个懂技术的，一起琢磨琢磨，一定能做出来！”
想清楚就开干！娇娇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问道：
“青果，娘亲在自己院子还是前厅啊？”
青果不明所以，可还是回答道：“四皇子来访，夫人现在应该还在前厅里招待！”
“小四也来了？那刚好，我们快些过去，我有事儿找他俩。”
小四是这儿的城主，还有谁比他更熟悉城里工匠的信息的？娇娇快速穿戴好，拉着青果就往前厅奔去。
前厅里宽敞明亮，季氏和四皇子正在说话，见娇娇急匆匆而来，季氏微笑着示意娇娇坐下：
“你慢点，小心摔了，这里可不是京城，地上冻得很。”
“娘亲，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说！”
娇娇坐下来，详细地说完自己的想法，见季氏和小四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没干净，连忙摸了把脸问道：
“怎么了？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是我脸没洗干净？”
季氏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娘亲只是在想，娘的娇娇真的长大了，懂得为别人着想了。”
祁睿哲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已经在思考建造炕的可行性，每年的冬天，除了北狄的抢掠，老百姓伤亡最大的，就是这冬季的寒冷。
若是娇娇说的炕真有这么好用，那将是整个满洲的福音。
“娇娇姐，找工匠的事情交给我，最迟明日，我就把人找给你。”
祁睿哲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是那人许久不出山，想要让他出手，还得自己亲自上门一趟才行。
娇娇见小四说得笃定，惊喜不已：“好，那我等下就把图纸画了。”
祁睿哲心中的人选曾是他外祖身边的人，只是外祖离世后，这人归隐在山间，鲜少出山。
“事不宜迟，趁我现在有时间，我先去敲定人选，只是图纸要娇娇姐费心了。”
祁睿哲出了将军府，带着蓝二就往瑶山方向去。
“主子，莫师傅未必肯出来。”
蓝二自然知道这位莫师傅的，自家主子的轮椅还是这位莫师傅亲手打造的，外表看似普通的轮椅，里面不仅暗藏暗器，更有数个暗格，暗格里都是毒药，说这轮椅是件毒器都不为过。
瑶山，是满洲城外唯一一座不高的‘高山’，如今天寒地冻，这时节很少有人登山。
祁睿哲站在一座青砖瓦房的门外，蓝二连忙上前敲门。
“莫师傅，莫师傅在吗？”
两人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人的窸窸窣窣，看来是窝在被窝里了。
等了片刻，门才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苍老但精神矍铄的面孔。
莫师傅看到祁睿哲，微微一愣：
“原来是你这臭小子，怎么，来看看我死没死？”
小四无奈地先行一步跨进门里，惹得莫师傅又是一阵哇哇大叫！
莫师傅一个人独居，屋里虽然不像外面那么冷，可也并不热乎，祁睿哲环顾看了一眼：
“让您跟我回城主府住，您就是不肯，这里哪里像是可以常住的样子？”
“我就是不去，你那府里不也是冷冰冰的？规矩还忒多，我倒不如在这儿自在。”
莫师傅捻着花白的胡须，从里间拿出热茶：
“反正我不去，你若有空，就来看看我这老头子，若是没空，也不必常来，我自己待着还舒服。”
小四接过莫师傅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顿时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
“是有件事想请您出山，有人画了一张图纸，想做一个保暖又能睡觉的炕台，如今原理已经解决，只剩下试验。”
祁睿哲边喝茶边瞄了一眼莫师傅的反应，果然见他有兴趣地竖起了耳朵，眼神中满是好奇。
“听她的意思，若是能做出来，能大大降低老百姓冻死的人数。”
祁睿哲放下茶盏，认真地说道：“我们的设想是，土炕利用火道将热量传递到炕面，从而达到取暖的效果。”
莫师傅果然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兴趣：“已经有了图纸？你不骗我？”
小四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掩去，左右得先把人骗下去再说。
于是十分坚定地回答道：“现在就缺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师来指导和监督施工。”
莫师傅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向祁睿哲：
“你若不骗我，我就跟你去，你若是骗我，那我立马打包回山上。”
满洲城里，画完图纸的娇娇正带着青果随意走走，这城中女子并不像京城那边需要帷帽遮面，在这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街道狭窄而曲折，路面由石板铺成，由于连年被掠夺，许多地方已经破损不平。
街道两旁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小摊贩，售卖着简单的食物和日用品。
两人边走边看，一位老婆子坐在自家门口，手中拿着针线，正在缝补一件破旧的棉袄。
她抬头看到娇娇和青果，露出了一丝微笑：“小姑娘，外面太冷了，早些回去，别逗留了。”
娇娇停下来，看着这婆婆自己穿着破旧的棉袄，手里的却是新衣。
“婆婆，这铺子是您家的？”
娇娇蹲下身，朝里看去，这铺子是卖一些面料和日用品的。
那婆子笑着摇了摇头：“哪儿能啊，这么好的铺子，我这糟老婆子怎么买得起，这城中的大多数铺子，都是城主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