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蹲下身子，摸了摸狗子的头，认真道，“狗子，告诉爷爷，你想读书吗？”
狗子，“？？？”
爷爷说的什么，听不懂。
狗子虽然聪明，但人太小，家人从未聊过关于读书的事，他还不懂读书是什么。
他歪着脑袋，忽闪着明亮的双眼看着张玉。
奶声奶气道，“爷爷，什么是读书呀~”
“读书，会让你懂得更多，走的更远，狗子，你告诉爷爷，你想跟你爹娘一样，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吗？”
狗子迷茫的摇摇头，很多他听不懂，但他知道爹娘很辛苦。
他摇摇头，“不要，不要爹娘辛苦，要孝敬他们，还有爷爷。”狗子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充满了真挚。
张玉心坎一暖，多好的孩子，不读书可惜了。
他轻轻捏了捏狗子的脸。
“不想他们辛苦，那就读书好不好？你要认真读书，然后当秀才老爷，考状元郎，好不好？”
“爷爷，什么是考状元郎呀~”
张玉，“......”
“嗯......”
就当张玉想着怎么解释时，张春花走到狗子身边轻声道，“当状元郎就会有钱，有钱就可以买新衣服，吃肉，吃很多很多肉。”
“好呀。”
狗子兴奋的点点头，“爷爷，我要读书，我要吃肉，吃很多很多肉。”
张玉，“......”
多实在的梦想啊，真好。
事实证明，狗子是很聪明，张玉教认字，几遍他就会认了，写就有点难，毕竟他还太小。
张玉和张春花锻炼的时候，狗子就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时不时跟着比划一下，有模有样的。
张玉很是这是欣慰，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孩子啊，是他的孙子嘞。
还有他的小孙女，都是好的。
结束一天的早晨学习，张玉回到家，吃好饭，就拉着二赖子要去镇子上。
还带上了张小妹。
因为张小妹这个孕妇在，就没有带两个小的。
“爹呀，我不用去镇上。”
张玉扶着张小妹脸上一丝不苟，很是严肃，“去看看，我不放心。”
张小妹心里一甜。
爹真关心她。
三人来到村口，张叔的牛车在那里等着。
张玉扶着张小妹上了牛车，牛车里还有其他人，都是本村的。
村民们对张玉和二赖子并无太多感觉，但对张小妹却是颇为喜欢的。她勤劳善良，朴实无华，又懂得礼貌，刚上车便与众人热络地聊了起来。
在牛车的最深处，余寡妇静静地坐着，仿佛与世隔绝，既未看张玉，也未瞧二赖子，只是默默地占据着一角。
二赖子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就被余寡妇吸引，他眼神微闪，随即对张玉说道，“哥哥，我坐外面去。”
话音未落，他就麻利的挪到了车外。
张玉，“……”
别啊，在妇女堆里，他有点恐。
牛车缓缓启动，伴随着车轮的吱呀声，张小妹和乡亲们的聊天声也此起彼伏。她们聊着家里的琐事，田里的庄稼，还有村里的新鲜事，气氛很是融洽。
张玉坐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他尽量压缩自己，恨不得变成隐形人。
牛车行驶到半路上，突然一阵颠簸，张小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张玉眼疾手快，一把稳住了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张小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呢爹。”
好家伙，就是这么一下，张玉就被妇女们围攻了。
“哎呀，看看看，张老汉这疼闺女的劲儿，真是没看出来啊！”一位婶子打趣道。
“你这话说的，闺女是人家的心头肉，能不疼嘛！”另一位婶子接话。
“话虽如此，可以前也没见他多疼谁啊，你们谁见过他这么疼过？”又有婶子插话。
张小妹见状，赶紧笑着打圆场，“婶子们，你们误会了，爹其实一直都很疼我们的。”
张玉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是女儿贴心。
吃不消吃不消。
在张玉的期盼下，牛车到了镇上。
张玉扶着张小妹下了牛车，随后给了张叔几个铜板，当着那帮妇人面给的。
张玉的这一顿操作，可把那帮妇女给惊到了。
嘿，村里的二流子给钱了。
众人纷纷对张玉投来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让他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他连忙扶着张小妹，带着二赖子匆匆离去。
要不是顾及身边的孕妇，他怕是会跑起来。
说起来丢人，堂堂杀手，会对村妇毫无招架之力。
余寡妇下了牛车，默默付了钱便离开了，从始至终，她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张玉三人快步穿过镇上的街道，尽量避开人群，终于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整洁的医馆。张玉轻轻拍了拍胸脯，仿佛要将那些妇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从心中拂去。
“小妹，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大夫，爹这次带了足够的钱，别担心。”张玉小心翼翼的扶着张小妹在大夫面前落座，语气中满是叮咛与关切。
这个女儿太懂事了，为了不让家里担心，不舒服肯定也只会自己咬牙忍着。
张小妹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爹，我会啦。”
大夫看着面前的父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和蔼地笑道，“老汉啊，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仔细给你女儿瞧瞧的。这年头，像你这样疼爱闺女的爹可不多见了。”
大夫这话说的没错，这年头，都是看重儿子，女儿有几个放在心上的。
“麻烦大夫了。”
张玉和二赖子坐在一旁，大夫开始为张小妹把脉，神情专注。
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大夫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老汉，你女儿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只是有些轻微的不适，需要好好调养。我给她开几副滋补的药，回去按时煎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张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什么我没事啊，不用担心啊，都不如大夫的一句没事。
张玉接过大夫开好的药方，和二赖子一起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