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了一段时间,那骑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难道只是个摆设?”
明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他定了定神,缓缓地将目光投向四周,发现每一个石柱下面都站着一个骑士,足足有八个之多。
这些骑士都身着板甲,手持长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是一尊尊雕塑。
明野观察了一会儿,见这些骑士都没有任何动静,似乎真的只是一些不能动的摆设,或者是空空落落的盔甲。
他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紧绷的身体也渐渐舒缓下来。
但他依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手中的狂徒战斧始终紧紧地握着。
他转过头,看了看宁萌,示意她继续收取战利品。
两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将餐桌上的银制餐具一件一件地收入背包中,同时,他们的眼睛还不时地留意着那些骑士的动静,以防万一。
很快两人就将餐桌上的餐具扫荡一空,原本摆满奢华银器的桌面,此刻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冷寂。
明野与宁萌对视一眼,明野也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询问的神色。
明野摩挲着背包上还沾着银器光泽的布料,稍作思索后开口道:
“我们再朝周围看看,说不定还有藏起来的好东西,顺便找找有没有能出去的路或者新的通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宴会厅里激起细微的回响,尾音撞上远处立柱又折返回来,又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空荡感。
宁萌欣然点头,发梢扫过颈间时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明野环视一圈四周略显空旷的空间,深褐色的波斯地毯上,除了两人方才留下的脚印,再无其他痕迹,仿佛这片奢华之地从未有人踏足。
“分开找吧,有情况就大声喊我。”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那些纹丝不动的骑士雕像,总觉得面罩后的眼睛正随着他们的动作转动。
宁萌握紧手中的迅捷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出细碎声响:
“好,我们动作快点。”
说罢,两人便朝着不同方向走去,脚步声逐渐在寂静中分散成微弱的回响。
明野独自前行时,脚下的波斯地毯软得有些反常,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蓬松的苔藓上,潮湿的触感透过靴底传来。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像是陈年的丝绸与发霉的香料混合,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丝铁锈味,让人联想到骑士盔甲上凝固的血渍。
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些雕刻的藤蔓花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中扭曲伸展。
最诡异的是那些烛火,明明没有风,火焰却诡异地左右摇晃,忽明忽暗间,连带着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经过一处壁龛,里面摆放着一尊雕像。
雕像的面容被刻意损毁,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手中捧着的花瓶里插着干枯的玫瑰,花瓣早已化作深褐色的碎屑,堆积在瓶底。
明野凑上去查看时,突然有细小的粉末簌簌落下,沾在他的肩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味。
当他直起身子,却发现雕像的手指似乎比刚才偏移了几分,像是在他低头时悄悄调整过姿势。
走着走着,明野注意到地面的地毯开始出现大片深色污渍,形状蜿蜒如同干涸的血迹。
他刻意绕开这些区域,却发现污渍越来越多,最终在一处拐角汇聚成一片诡异的“血泊”。
就在这时,前方阴影中有个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个藏在两根立柱之间的木箱,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边角处的木纹已经开裂,露出里面暗褐色的木质。
箱子四周缠绕着褪色的丝带,丝带上的花纹与骑士护腕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明野警惕地环顾四周,举着火把慢慢走上前去。
火把的光芒照亮木箱表面时,他惊喜地发现箱子上并没有上锁,黄铜搭扣早已锈迹斑斑,轻轻一碰就发出“咔嗒”的脆响。
他蹲下身,手掌触到木箱边缘的瞬间,感受到一阵异常的寒意,仿佛箱子里封存着一块千年寒冰。
当他轻手轻脚地掀开箱盖,一股耀眼的金光瞬间迸发而出,明野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心跳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待他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箱子里堆满了璀璨的珠宝:翡翠雕琢的叶子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红宝石如同凝固的鲜血,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最底下,六枚金币静静躺着,每一枚都刻着神秘的图腾,边缘磨损的地方露出内里纯净的金色。
明野的手指微微颤抖,想起以前,为了赚一枚金币,得冒多少险,受多少罪。
而现在,六枚金币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他眼前,这一趟的收获瞬间丰厚到让他不敢置信。
“这……”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手指抚过金币表面的纹路,触感粗糙却又真实得令人心安。
这些金币不仅意味着财富,更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活下去的资本。
明野迅速将珠宝和金币收入背包,心中满是喜悦。
收好珠宝金币后,明野缓缓起身,举着明夜哨兵火把继续踱步,摇曳的火苗将穹顶的水晶吊灯切割成无数菱形光斑,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宛如撒落一地的破碎镜面。
四周立柱上的烛台明明燃烧得旺盛,火焰却始终保持着诡异的静止,连一丝摇曳都没有,蜡油凝固成扭曲的螺旋状,仿佛时间在这里被无形的力量冻结。
脚下的地毯早已失去柔软,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硬邦邦的颗粒感,像是无数细小的骨头埋在绒毛之下。
明野的靴子碾过地面时,能听到细微的“沙沙”声,低头一看,竟发现地毯上有暗褐色的痕迹蜿蜒向前,像是干涸的血迹绘制的地图。
不知不觉间,明野走到了宴会厅的最里侧。
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火把的光芒似乎被某种力量吞噬,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