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在卧室腻歪了一会儿,下楼吃过早餐后,傅凌鹤便去了公司。
云筝则是跟自家婆婆和奶奶聊了好一会儿,才去地下车库挑了辆车出门。
她并没有联系岑黎安,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君澜酒店。
昨天晚上傅凌鹤说墨时安他们在君澜酒店,她默默记下了。
云筝很清楚有些事情逃避也没有用,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云筝将车稳稳停在君澜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她下车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像心跳般清晰。
电梯镜面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指尖在楼层按钮前悬停了一瞬才按下数字。
电梯一路上升,到达1楼应声而开。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却在看清来人时立刻变得鲜活,\"您是……总裁夫人?\"
云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好,我想问一下,墨时安先生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礼貌的笑着告诉了她,“在顶楼的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里的人是傅总昨天亲自带来又特意吩咐要好好关照的人。
虽然酒店不能随意透露客人的隐私,但他们是总裁亲自带过来的,夫人既然问了她自然是不能隐瞒的。
“谢谢。”云筝微笑着礼貌的跟前台的女孩儿道了声谢,才朝电梯那边走去。
云筝走进电梯,指尖微微发颤地按下顶层的按钮。
金属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外,只剩下电梯上升时轻微的嗡鸣声。
她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电梯到达顶层的提示音让云筝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节都泛出青白。
电梯门打开。
云筝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才迈出了电梯。
顶层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吞噬。
云筝站在鎏金的总统套房门牌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包上已经留下五道月牙形的掐痕。
就在她抬手欲敲门时,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墨时安站在门内,衬衫领口敞着,眼下泛着青黑。
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炎帝满是不可置信,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筝筝,真的是你?\"
云筝闻到了房间里飘来的沉水香,那是顶级檀香混着药味的特殊气息。
她的视线越过墨时安的肩膀,看见落地窗前那个拄拐杖的背影。
银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墨色中山装挺括如刀裁,却掩不住微微佝偻的肩背。
云筝看着眼前这个眉眼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男人,本就不平静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
“我想和你们谈谈。”云筝看着他,语气淡漠疏离,就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
墨时安激动地侧身给云筝让路,等她进去后迅速关上门,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爷爷!筝筝来了!\"
客厅里,满头银发的墨老爷子正拄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
听到声音,他猛地转身,手中的紫檀木拐杖\"咚\"地一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筝筝……\"老人浑浊的双眼瞬间湿润,布满皱纹的手剧烈颤抖着,\"真的是筝筝……\"
云筝站在玄关处,背脊挺得笔直。她看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老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云筝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
她看着墨老爷子殷切期盼的眼神,最终只是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墨老先生。\"
这三个字一出口,老爷子的身形明显晃了晃,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
上次见面她还喊他爷爷,现在他是她亲爷爷了,可……
他勉强稳住身子,苦笑着点了点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墨老爷子能感觉到云筝的疏离,她在刻意跟他们保持距离。
“好孩子,别站着了,快坐。”墨老爷子慈祥的看着她,赶忙招呼着她坐下。
云筝看着面前佝偻着背脊的老人,他似乎比上次她见到他时还更仓老了一些。
她本来是不想坐了,直接跟他们说完就离开。
可看到那张苍老的面容终究还是做不到那么绝情,在一旁的沙发上落了座。
云筝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落地窗外,整个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却照不进她幽深的眼眸。
“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有事要跟你们说。”云筝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着老爷子的眼睛,语气认真。
墨老爷子是何其精明的人物,从云筝的眼神中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但还是平静的开了口
“嗯,你说。”
云筝微微挺直了背脊,目光平静地看向墨老爷子,“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傅家待我很好,傅凌鹤也……很疼我。”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墨家的生恩,我铭记于心。如果将来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尽力。\"
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
墨时安站在一旁,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墨老爷子的手杖在地毯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筝筝,我们这次来,不是要打扰你的生活。\"
“筝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怕惊扰了她,\"你认我们,和跟傅凌鹤在一起,并不冲突。\"
“真的不冲突吗?”云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目光正对着老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