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者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孽龙一双铜铃大的竖瞳缩了缩，旋即又有些疑惑。
“你是……”
老者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自说自话道：“没想到当年霸气绝伦的血龙竟会沦落至此，还成为了魂幡的主魂，真是令人不甚唏嘘。”
孽龙凝视着对方，努力回忆着当年那段久远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万载岁月以前，元灵大陆的每一位尊者它都耳熟能详。
也就是说，此人当年尚未达到第九境！
否则只要参与过那场大战，自己不可能不认识。
可无论如何，对方已经是尊者级存在，哪怕只是新晋尊者，没有肉身的自己也未必是其对手。
毕竟，龙族之所以强悍，恐怖无比的肉身至少占据了大半因数。
如今成为阴魂，虽然在魂魄一道上有了长足进步，却依旧无法弥补肉身的缺失。
故而此人的到来，顿时让孽龙心生警惕。
老者自孽龙身上收回目光，这才扫了林牧几人一眼，最后又看向冷秋，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师尊！若非您来得及时，弟子怕是就要和其余人一样，惨遭歹人毒手了！”
冷秋的声音满是悲戚，指着林牧恶狠狠的说道：“就是此人让这两头血龙将我邪月门之人屠戮殆尽的！”
老者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瞥了一眼林牧后，继续问道：“为师有言在先，让你尽量与下界来人交好，又为何会生出矛盾？可是你仗势欺人了？”
“冤枉啊师尊！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始终以礼相待。见对方天赋不凡，便起了招揽之心，想要引荐入宗门。可没曾想，对方不愿意也就罢了，甚至在弟子自报家门后，还想将我等斩尽杀绝！”
“哦？原来是这样……”老者捋了捋胡须，眼中射出两道冷芒。
“你胡言乱语！分明……”
静儿怒不可遏，就要开口分辩，却被林牧抬手拦了下来。
他已经看得十分明白，这位尊者根本没有询问他们的意思。
之所以让冷秋开口，也只是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自己等人在对方眼中与蝼蚁无异，本不该多说废话，弹指间便能抹杀。
或许是因为孽龙的缘故，才有了这么一出毫无营养的问答。
林牧的举动全都被老者看在眼中，不免有些诧异，淡淡开口道：“以万魂幡操控孽龙，屠杀我邪月门弟子，小辈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几女哪还不清楚对方的想法。
这是根本不给辩驳的机会，强行安插罪名。
也对，堂堂尊者级存在，需要和一群蝼蚁说什么废话？
林牧眉头深皱，并没有开口，脑海中正在飞快思索着对策。
对方可是第九境强者，即便使用传送戒指，也未必能逃出对方手心！
而且别看老者没有作出任何举动，可林牧能够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已经将自己等人给锁定。
难道真要和第九境强者战上一场？
可即便将孽龙主魂给放出来，也未必是其对手。
这一点，在对方出现时，孽龙便已然告知。
不过按照孽龙的说法，也并非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即便敌不过来人，施展燃魂术之后，也应该能缠住对方一时半刻，为林牧等人争取脱身的时机。
至于融魂术，以孽龙八阶巅峰的实力，林牧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
顶了天，承受一道分魂便已是极限。
就这，还是因为刚突破炼虚后期的缘故，勉强可以一试。
与此同时，血雾上方，两道人影正隐匿在暗处，就连老者都没能发现。
此二人正是王天霸和龙火！
龙火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朝一旁的王天霸询问道：“还不出手？邪月门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虽不是你我二人的对手，却可轻易抹杀那群小娃娃。”
王天霸酒不离手，喝下一口后，笑着摇了摇头，“不急，先看看那小子会如何应对。再怎么着，那头巨龙也能支撑一二，死不了！”
“考验？你不是已经要护他成长了吗？那还考验什么？”
王天霸耸了耸肩，“考验谈不上，只是想看戏！”
龙火很是无语，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这家伙什么时候正经过？
若不是魔主的威胁实在太大，只怕早就不知溜到何处游戏人间去了。
下方，老者见林牧一言不发，双眸微微眯起，“怎么？连本尊者的话都敢无视，还真是好胆！既如此，那就随本尊去邪月门走上一趟吧！”
说着，抬起手来，就要将众人拘押。
只是尚未等其出手，两头孽龙便发出了嘹亮的龙吟，一左一右挡在林牧等人身前。
“老鬼，真当本龙不存在吗？想要带走主人，先从本龙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多好的表现机会，孽龙可不会傻乎乎的浪费。
反正只要万魂幡在，自己就死不了，怕个鸡儿！
就算如今这个主人挂了，回头大不了换个……
咳咳咳，不能再想！
老者瞥了一眼两头孽龙，眸光一寒，“若是拥有龙族肉身，本尊兴许还会高看你一眼，只是如今……”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孽龙嗤笑了一声打断道：“就凭你这新晋的第九境？若是本座肉身还在，你真敢出现在本座跟前？”
此言一出，老者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林牧则是张大了嘴巴。
几个意思？
孽龙这货当年莫非还能以下克上，击败第九境不成？
真要如此的话，那也太牛掰了一点吧？
“那又如何？”老者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没了肉身还敢如此猖狂，你这孽畜果然还是与当年一样！分界之战时，万法尊者怎就没有一指将你点死！”
提到万法尊者，孽龙的脸也黑了下来。
当年自己仗着龙族肉身的强大，又精通血道功法，与老牌第九境强者也打得有来有回，最后却被万法尊者一指头碾碎了肉身……
老者的这番话，无疑是戳到了它的痛处。
若不是那一战，自己只怕早已突破至九阶，又怎会在下界蹉跎万载岁月。
还真是，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