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也在隔壁和董素芬说这件事，“我倒也不是气她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应该帮她调理身体，一家人，她这样也算是信任我，说真的，我是个女人，我实在是看不惯这种一门心思想生儿子的事儿。
家里三个丫头，她有多少心思花在孩子们上头？当初，她自己也说了，以后要对女儿们好点，结果一扭头又怀上了，也没见她对这三个上心，我也是觉得孩子们可怜。”
董素芬道，“她也是情有可原，她最早生了个儿子，得了急病没了，心里头一直有个坎儿。后来一直怀不上，好容易怀了一个又是个丫头，她虽然一时半刻是想开了，可时间长了难免又钻牛角尖。”
许清欢还不知道这事儿，“我看你还三五不时地和大蛋二蛋两个亲近亲近，这是两个没妈的孩子，二哥对他们也还很关心，每次回来了，就把大蛋二蛋抱起来颠，和孩子们疯，都挺好。
可大哥两口子，生的两个姑娘，大哥自己觉得不好亲近，那是从小没有亲近，大嫂每次只说让大丫二丫干啥，别的话都不说。这么大的姑娘了，不教孩子一些做人的道理，不和孩子讲讲生活上的常识，既不打骂也从来不闻不问，就想着生儿子。”
“大嫂话是不多，人却很仗义。”董素芬还是在中间说和。
许清欢笑道，“二嫂，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之所以说这些，也是因为两个孩子对我好。大丫每天早上过来问我要不要帮忙干家务，开春之后，两个孩子的尿片子都是她洗的。
我忙不过来，都是二丫帮忙看着孩子，这么听话的两个闺女，说真的，要是我的，我做梦都笑醒。”
她也因此经常提点两个孩子，她们不会写的作业，她会教。
她经常让江行野去废品收购站淘一些书，让她们读。
她原先没觉得，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才慢慢地看出些端倪，就越发心疼两个孩子了。
大蛋和二蛋虽然没有亲妈，但有董素芬，反而比亲妈还好。
董素芬对两个孩子是真好，跟亲生的一样，大蛋做错了事，她也能拉下脸批评。
关不关心孩子，孩子再小，心里头也是明白的。
中午，大丫和二丫放学回来了，习惯性地过来看弟弟妹妹，“二婶！”
董素芬牵过大丫和二丫的手，“放学了？快回去吃饭，一会儿还要去学校。”
上江、辽中和新联三个大队共用一所学校，就设在旁边的辽中大队，过了河就到了。
中午孩子们都是各自回家吃饭。
“小婶，吃吃和星星睡了？”
“嗯，睡午觉呢，在屋里。”许清欢朝里头房间扬了扬下巴。
两个孩子蹑手蹑脚地进去，瞅了一眼出来，“婶，我们回去吃饭了。”
家里冷锅冷灶的，没人做饭，田金花还在董家说话，两个孩子自己做饭也来不及了，急得掉眼泪，只好从家里出来，转身去学校。
正好孩子醒了，许清欢推着两个孩子出来遛弯儿，看到打算去上学的大丫和二丫，“吃了没？”
大丫还在犹豫怎么撒谎，二丫年纪小，心直口快，“我妈没做饭！”
今天周桂枝先是去跑保育员的事，又替田金花去食品厂上工，没在家里。
“谁知道她又去谁家说闲话去了，肯定都忘了我和姐姐中午要回家吃饭。”二丫不满道，“哼，生儿子，生儿子，她自己不也是个女的吗？”
许清欢摸了摸大丫和二丫的头，“跟小婶回去，我中午蒸了馒头，你俩带一个路上吃。”
许清欢一人给一个大白面馒头，还有一把奶糖让她俩分，“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有什么话，当着人的面说，不许背后说人坏话，知道了吗？”
“小婶，知道了！”
一出门，遇到田金花从董家出来，大丫和二丫喊了一声就往学校走。
田金花道，“家里是不是没吃的啊？是你们小婶给的？”
“没吃的，你不做饭哪有吃的？”二丫道。
大丫自始至终没吭声，她大些，很多事已经习惯了，但习惯了，并不代表她就坦然接受了。
“去吧，赶紧去学校。”田金花并没有当回事。
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二丫突然道，“奶，还是你回来吧，让我妈去上班。我妈怀的也不一定是儿子，她怀三丫的时候不也在食品厂上班吗，现在为啥就不能上了？”
田金花也不想在家歇着，主要是没工资，她总不能让周桂枝挣钱给她花吧，“妈，我去上吧！”
江行兵今天早上起早床去公社那边上班了，晚上，母女四人洗洗就躺床上了。
三丫年纪最小，倒头就睡着了，夜里，三丫尿了，二丫被濡湿的床铺弄醒了，忙喊她妈，“妈，三丫尿了。”
田金花随手拿了个片子，把尿隔了一下，并没有管二丫这边是不是湿的。
还是大丫起来，找了块棉片子，隔在了二丫这边，她和二丫换了个位置。
第二天一大早，大丫和二丫去江行野家里，两个小家伙并排坐在婴儿椅上吃蛋羹。
江行野在喂，一人一口，速度要很快。
许清欢给了她俩一人一个煮鸡蛋，吸吸鼻子，“你俩身上啥味儿啊，怎么一股尿骚味？”
“我妈昨晚上不给三丫把尿，三丫尿床了，我和姐就在尿窝子里睡了一夜。”
她俩是闻习惯了，可一大早的，她妈妈也没闻出来啊。
许清欢拿了瓶香水出来，朝她俩身上喷了喷，“晚上把自己好好洗洗，以后还是要多注意点，要不然去学校，熏着同学了。”
“小婶，吃吃和星星的尿片子我帮你洗吧！”大丫道。
许清欢朝地上的木盆一指，“都在那儿呢，等着你俩来，别去河边，现在天冷了，水很凉，你们小叔提了井水上来，用井水洗。”
两个孩子洗得很高兴，吃煮鸡蛋的时候也挺欢喜。
许清欢又一人给了她们一杯牛奶，喝完了，两人手牵手去学校了。
“姐，你说，我俩要是小婶生的多好！”二丫道。
大丫没有说话。
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想给小婶当孩子，但只有弟弟和妹妹才可以。
过了一会儿，大丫对二丫道，“我们俩好好读书，小婶婶不是说了吗，只有读好了书，将来才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姐，你喜欢做啥？”
大丫向往道，“我想当一个医生，像小婶婶那样厉害的医生。”
二丫道，“可我想当个翻译，可以看很多书，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国家，那么多种语言，你说我要是都懂该多好啊！”
大丫道，“那你以后就跟小婶婶好好学外语。”
“姐，你也要好好学。小婶婶说了，咱们现在用的很多医学技术也是外国的。”
太阳终于冲破了地平线，她们迎着朝霞，朝学校走去。
? ?宝子们，看文愉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