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今天醒的格外早。醒了之后他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餐，浇了花，随后坐在窗边打开还没看完的书。翻了几页，他就没心思再继续往下看了。不过也没什么事好干的，他只好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行人发呆。
“叩叩。”
查克纷乱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不等他回应，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稍等一下。”
门外站着一位打扮正式的男性，手里拎着一个行李包，看见查克的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向查克轻轻地鞠了一个躬。
“早安，查克医生。”
“哈哈，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先进来吧。”
“好的，您请稍等，我来扶着您。”
“不用不用，我还能走呢。”
尽管查克再三拒绝，但还是被男人的坚持所说服。他被搀着走到了会客厅，在大沙发上坐了下来。
“查克医生，您说的那个人大概什么时候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得麻烦你陪我等等。”
“当然没问题，只要能来就行。”
说完房间里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查克想起身弄点小点心，又被男人阻止。
“我来吧，您请坐着。”
男人走进了厨房，对着面前一堆厨具犯起了难。他的手术水平算是不错，不过厨艺方面却一窍不通。
“叩叩。”
往常查克这里都没人拜访，今天倒是破天荒地被敲响了两回。
“来了！”
男人立马跑出了厨房，快得仿佛是被赦免了什么刑罚一样。
“您好，您是？”
“我是查克先生的朋友，您二位是？”
“我叫乔洛，这是我的同伴玉子，我们也是查克先生的朋友。”
男人将信将疑地看着门外的两人，他们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像是查克这个中年人的朋友，更不用说后面的那位还背着一面盾牌。
“乔洛，玉子，你们来啦？”
查克不知何时走到了男人身后，有了查克的确认，男人才放下了心。他打开了半掩的门，把乔洛和玉子放了进来。
“医生，我来帮您吧。”
男人习惯性地伸出了手，打算搀扶查克。不过这次查克没有再接受，而是自己慢慢地走向了厨房。
“查克先生，我来跟您一起！”
玉子跟着查克，很快厨房就传来烧水的声音。乔洛则和男人一起坐到了会客厅，等待着两人完成。
“您就是查克先生说的那位朋友？”男人率先开口，“我叫理查，抱歉之前对您有些失礼。”
“不用不用。”乔洛轻轻摆了摆手，“所以您就是今天？”
“是的……”理查把放在脚边的行李包抬了起来，“这里面就是工具……”
“好。”
两人的对话默契地结束了。
“昨天新买的花茶，尝尝怎么样？”
查克和玉子端着饼干和花茶回到了会客厅，乔洛自然地接过了花茶，悠闲地喝了起来。理查则是拿过了一块饼干，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和一旁拿了好几块饼干塞进嘴里的玉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午茶在几人的聊天中结束了，玉子端着盘子回到厨房开始收拾。
“玉子，你看门嗷！不要让人进来！”乔洛对着厨房大喊一声，随后回头看向了查克，“查克先生，您不用着急。”
“唉……”查克叹了口气，目光移到理查身上。“我是不着急，有人比我还急呢……既然这样，我们就到房间里去吧。”
理查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郑重地拎起了行李包，跟在两人后面进到了房间。
进到房间的理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快速地布置好了一切。他把一块干净的白布铺到了查克的床上，随后从行李包里掏出了各种各样的手术工具，最后他拿出了一个小瓶，里面装了半瓶液体。
“医生，还请您喝了麻醉。”理查把瓶子递给查克，“乔洛先生，我要向您再次确定，您的方法可行吗？”
“理查……”还不等乔洛开口，查克就打断了他，“不用紧张，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外科手术。”
“查克先生……”
“理查先生，不用担心。”乔洛从一旁拿了一副白手套戴在了手上，“查克先生帮了我许多，现在也是我帮助他的时候。”
“……好。”
麻醉很快就起效了，查克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尸体一样，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着他平稳的生机。
“现在我要动刀了……乔洛先生。”
“请。”
理查感觉自己的手从来没有这样抖过，即使是他第一次参与手术的时候，他也依然能够保持镇静。只是这次的病人是自己最尊敬的老师和前辈，他没法不谨慎。
锋利的刀刃没有阻碍地切开了上皮，伤口处甚至没怎么出血。肌肉被一层层地划开，直到露出最深处的骨骼。
“咝……”
看到伤口的乔洛倒吸一口凉气，伤口下方的肌肉不仅长得歪七扭八，更可怕的是一个黑色的肿块样的物体正盘踞在白色的骨骼上，显得异常狰狞。
“这是什么？”
“不是很清楚，但这应该就是查克先生腿疾的根源。”理查深吸一口气，“我来试试切除。”
黑色的肿块上被锋利的小刀轻轻一戳便破裂了，从里面流出的恶臭黑色液体立马流向了四周。
“水球！”
乔洛眼疾手快，往上敷了个水球，黑色的液体只能乖乖地停留在水球里，像是墨汁一样蔓延开来。
“把这些灌到包里的空瓶里吧。”理查看向乔洛，“谢谢你。”
“不用谢。”
黑色的肿块被切除后，下面的骨骼露了出来。大约是肿块长年侵蚀的缘故，肿块下方的骨骼呈现紫黑色，看起来状况并不是特别好。
“看起来这一部分需要消毒处理。”理查皱起了眉头，“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条件……”
“让我试试吧。”乔洛对着满脸疑惑的理查眨了眨眼，“我感觉我可以直接清理掉这些。”
理查叹了口气，挪了挪身体给乔洛腾了个位置。乔洛笑着走了过去，看向发黑的骨头。
“慈爱的水，请清除这里的污秽。”
随着乔洛颂唱咒语，一条丝带状的水流裹上了伤处。
“如果没升级净化术，估计今天还真不行了。”
乔洛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尝试成功了。这是乔洛的净化术升级之后的效果，不再是简单地追踪毒素并排出，而是可以从内部直接瓦解部分毒素。水流转了两圈，骨头上的黑色就消失了。
“接下来就让我收尾吧。”被眼前的一幕惊讶到的理查感激地向乔洛点了点头。“真的很感谢您！”
“要不，让我试试……”面对着充满疑惑的理查，乔洛尴尬地扭了扭头，“我是个治疗师……不要这么看我……我跟那些治疗师不太一样，不骗你。”
“恕我冒犯。查克先生的腿就是因为治疗师的草率治疗才变成这样的，我很难接受您作为治疗师的帮助，即使您刚刚确实展示了您的实力！”
“医院的伤员是我治的……”乔洛决定铤而走险，“之前那个断手的欧文，还有谁来着……那都是我。”
“是您？”
“是我。”
理查不可思议地看向乔洛。一个聪明的人才能当上医生，而他作为优秀的医生又怎么可能是个笨蛋呢？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乔洛现在到底冒着怎样的风险，毕竟当时他可是被教会调查了整整两天。
“我明白了，请您治疗查克先生。感谢您对几位病人的帮助，我替他们向您道谢。”理查停顿了一下，“也请您放心，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往外说的，不然查克先生也不会让你来帮他做手术了。”
“是啊……”
醒来的查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坐着满眼关心的理查。
“他们走了？”
“是的。”
“怎么样？”查克对着理查挑了挑眉，“我是说乔洛这个小伙子。”
“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