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珩见她这副暗自得意的模样，有些想笑，他问：“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凑巧罢了。”秦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红。
她解释道：“正好我府上有个侍卫和许振认识而已。”
“困了？”
黎珩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抚去。
秦念摇了摇头，“没事，一会儿就睡。”
她继续说道：“我在许振屋里发现了钟乳石和紫石英，还有白石英。”
这三种东西都是制成五石散的材料，除此之外还有硫磺和赤石脂，不过这两样秦念没有找到，她也不敢找得太明显。
要是一般人，就算发现了这些东西，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哪怕是认出来了，也不一定知道这是五石散的原料。
“还有，许振的弟弟许奇有些奇怪。”秦念眉头微拧，“许振好像很怕他说出什么来，但应该不是关于五石散的事。”
黎珩听完有些郁闷，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秦念轻笑了一声，语气极轻：“因为我在许振眼里，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天真小姑娘而已。”
所以他才会对她没那么警惕，但黎珩就不一样。
不管他把自己伪装得再无害，在许振眼里他也是有威胁性的。
秦念难得觉得女子还是有优势的，然而这种优势却也是建立在本身的弱势上的，因为许振下意识就不觉得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能耐。
黎珩面露沉思，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说：“你别再插手这件事了。”
秦念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也没说话，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
黎珩下巴绷得紧紧的，面色并不好看，他抿了抿唇道：
“我怕你有事。”
秦念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几分，她正了正神色道：“我有分寸。”
不等黎珩开口，她又说道：“许振并没有怀疑我，但是他并不相信你。”
黎珩语气微沉：“就算如此，他身后的人也很容易发现你。”
如此一来，她故意隐瞒身份这种事看起来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秦念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那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自己主动挑明了。”
她看起来一脸的不在意。
黎珩看着她的神色，神色微凝。
他突然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对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留恋？”
很早之前他就有所察觉，表面上看起来她似乎对身边的人都很关心，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人走进过她的心里，她从来不和任何人说她自己的想法。
还有一点，她对于身上的伤更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黎珩忽然觉得，她或许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升起一丝恐慌，下意识便将秦念的手紧紧攥住，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她一样。
秦念听见他的话陷入沉默，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她才缓缓说道：
“倒也没有……”
她确实没有，至少她从来没有做过寻死这种事，遇到危险想的也是怎么活下来。
只不过……她也不认为死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