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江越不是没想过。
去找江老爷子闹没用，大概用了什么手段他心里也有数。
关键是要找到人。
江越是急糊涂了，才跑到顾知胤这儿来找人。
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帮忙出主意。
顾知胤看了宋恒一眼，“去帮江少找人。”
宋恒站着没动，顾知胤啧了声，“怎么的，还记仇？”
“你把人家整得也挺惨，江老爷子大发雷霆，杨帆失踪这事，有你一份推波助澜，赶紧去帮忙把人找到。”
顾知胤装作模样教训，做起好人。
宋恒脸上没情绪，不为所动地站了会儿，敛了敛眸，“是。”
他微微颔首，拿着手机出去了。
顾知胤起身从酒柜里拿了瓶好酒走过去，将江越手里烟抢走，“行了，别苦大仇深的样子。”
说着，拿了根好烟塞他嘴里，还亲自给他点了火。
江越抬头看了他眼，抬手挡火点烟，吸了一口后，“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帮人，说吧，想干什么。”
“欢欢马上一周岁生日了，我要全城的人给她庆生。”
“搞这么隆重？”
顾知胤轻哼，“我女儿必须万众瞩目。”
“你要怎么搞？”
“你去联系电力局，欢欢生日那天晚上，我要全城灯光都为她闪耀。”
顾知胤眯起眼，脸上难以掩饰的宠溺和憧憬，江越无言地看着他。
“对了。”顾知胤弹了弹烟灰，“帮我去弄架飞机来，在飞机上给她庆生，这样也好方便看见满城灯海。”
“……”江越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操他妈老子还在惦记着找人，你在这满脸幸福地为你家女儿筹划如何庆生。”
顾知胤睨了他一眼，“你急什么，人总会找到，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江越咬着烟，心烦地掳了两把头发，“怎么搞，老子想结婚，光我一个人想也没用。”
顾知胤慢条斯理地吐烟圈，讳莫如深地笑笑，“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
……
宋恒办事效率就是高，小半天时间就找到了杨帆的下落。
杨帆带着他妈妈搬去了一个小城市，他母亲身体不好，兰城气候宜人，适合修养身心。
这两天他妈妈咳嗽厉害，肺部有些感染，杨帆在医院给她办理了住院。
杨帆照顾妈妈睡下，给她掖了掖被子，刚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病房的门“霍”的推开。
一道人影在门口顿了顿，大步走进来。
杨帆背对着门口，听见清晰的脚步声朝他靠近，心跳莫名快了起来，他抬起头，便看见江越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棱角分明的脸阴沉如水。
杨帆背脊僵硬，张了张嘴，看见江越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声音都噎在喉咙里。
江越死死看着他，胸口起伏剧烈，杨帆仰头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来，轻声蠕动了下唇，“我妈刚才睡下。”
江越看了眼床上的妇人，深吸了一口气，攥着杨帆的手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把他拽出病房。
杨帆拧不过他的力气，慌忙关上门，踉跄着到了走廊，被江越狠狠一推，杨帆后背撞上墙，接着就被江越高大的身影抵在墙上。
“跟我玩消失，嗯？”江越恼怒地掐着他的下巴，手指不住用力，“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都他妈快找疯了！”
他把京城掀了个底朝天，结果这死小子躲这儿来了！
杨帆别开脸，躲避他的触碰，垂眸盯着地上一点，漠然道，“我给你发过短信，在短信里我已经说清楚了。”
“谁他妈跟你说清楚了！老子同意了吗！”
江越一声怒吼，走廊上的医患和家属都忍不住看过来。
“江总，麻烦你小点声可以吗，非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不正常关系？”杨帆扭头红着眼睨着他。
江越呼吸一滞，想摸他的头，被他硬生生躲开。
江越手掌僵在半空，看他如此避嫌的举动，胸口被刺了下，脸色顿时变得恼火，用力捧着他的脸，“躲你妈，老子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江越说完便低下头凑近杨帆的脸，杨帆以为这个疯子要吻他，猛地用力推开。
“够了，江越，你别在这里发疯了行不行，你爸已经找过我了！”
江越竟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一步，几天不吃不喝不睡头晕得很，他晃了晃脑袋才反应过来，凌厉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杨帆红着眼眶，脸色苍白，“他爸警告过我了，让我消失，从你眼前消失。”
江越看他这样，心软了软，扯唇说，“我知道他找过你了，也大概猜到他说了什么，撵人走也就那点手段，我以前让一混小子离开我表妹，也是那几句话，你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干什么。”
“他是你爸，你有底气你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我不行……”杨帆攥紧拳头，无助低下头，“我不知道，原来你家背景这么雄厚，你爸这么大的官威。”
“那是你压根就没关注我。”
江老爷子的性格，江越最是了解，知道他肯定是受委屈了。
江越深吐了一口气，把之前攒在心里的怨火都排空，柔和地看着他，“傻小子。”
他想把人摁怀里，知道杨帆不给他碰，抬起的手没往杨帆身上去，撑在了杨帆身后的墙上。
“你怕什么呢，你不是还有我吗？”
杨帆抬起头，看着他漆黑又显霸道的眼睛。
“我爸不同意又怎么样，这世道不允许又怎样，只要你一句话，天我都能给它逆了。”
“可是只有你坚定地陪在我身边，我才有这样的信心和勇气啊。”
江越悄悄拉住杨帆的手，眼睛却一眨不眨，定定地看着杨帆，像是要望进他眼睛里。
杨帆被他眼底浓烈的深情包裹得窒息，他垂下眸，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跟他拉手。
杨帆心里翻滚起异样的情绪，但在下一秒，被他狠狠压制住。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道，“江越，我收了你爸的钱了。”
江越一怔，“你说什么？！”
杨帆冷漠且残忍道，“你爸给了我一千万，按照我被你强迫的肉体损失和精神损失费来说，多了点，但我爸妈离了婚，我妈重病，家里没钱给她治病，被你家里驱赶出京城，在这里安家也要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