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填饱了肚子,几人就准备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
凌越靠着背包,躺在睡袋上想事情。
感受到张麒麟的气息靠近,凌越没动,过了一会儿,果然伸过来一只手。
揽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带了过去。
靠过去就是比背包更舒服的胸膛。
凌越确实有些倦怠了,顺着他的动作侧身滚到他怀里。
张麒麟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睡一会儿。”
凌越“嗯”了一声,放松心神,没用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过心里还是惦记着最多只能睡一个小时。
期间有人离开,又回来,凌越皱眉想醒过来时,又被一只手轻轻拍着背哄睡了。
虽然打坐可以代替睡觉,但真正进入深度睡眠,即便时间很短,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脑子仿佛被刷新重启了一遍。
倦怠的心神都得到了释放。
再醒来时,凌越感觉精神不错。
问了张麒麟自己睡了多久。
张麒麟估摸了一下时间,“两个小时不到。”
他想让她再睡一会儿,但凌越已经坐了起来,往后靠了靠。
靠坐在那里后,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也像刚才他那样,手臂托着他脑袋,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轻轻说:“你也睡会儿。”
两人用来垫在潮湿地面的睡袋是靠在一起并列排放的,刚才凌越侧身靠在他怀里。
现在他也被凌越拉着侧身靠在她怀里。
以至于张麒麟的脸直接就半压在了她胸前的柔软里。
幽暗的馨香阵阵袭来,张麒麟缓缓垂下眼睫,抿了抿唇,轻微的动作却好像是在亲吻她的……
过了一会儿,张麒麟伸手,搭在了她腰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两只手圈住了凌越的腰。
捕捉到这边靠得很近的两道呼吸声,黑瞎子没吭声。
连叹息都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墨镜下的眼睛睁着。
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但就是想看看。
看看真的变成瞎子以后,会是什么感觉。
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结束后,六人稍微收拾一番,顺着看不见的灵璧继续前进。
这一走,就又是将近十个小时的绝对黑暗。
期间他们遇到了十几次的重复性的铁鸟雕像聚集地,和二十几次的石化树林。
这种环境是非常考验人的,不说其他人,就连嘴巴最闲不住的张海盐都话少了。
“我们不会要一直在这里走上几天十几天吧?”黎蔟怀疑。
黑瞎子还有心情调侃:“少了,说少了,怎么也得几个月,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考虑怎么在这里获得食物和水了。”
黎蔟撇嘴,“我知道你接下来肯定会说要把我当储备粮。”
他才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上当受骗了!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凌越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说:“前面有声音。”
张麒麟也恰好说了句:“噤声。”
所有人安静下来。
那阵声音在渐渐靠近,最初传进耳朵里的是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然后是隐约的风声。
张麒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拉住凌越的手,压低声音提醒其他人:“远离化石树,趴在地上,别抬头,不要动。”
说完,率先将凌越按在了地上,自己则趴在了她身上。
在凌越想要拒绝时压了压她的脑袋,“什么都别做。”
或许是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或许是白玺给她带去的改变,凌越身上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管是黑瞎子曾经跟他说过的,在东南亚时对凌越有意回避的九头蛇柏,还是雷城时对她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天上”灵物。
张麒麟想到青铜门里明显对她有着觊觎之心的双方存在,猜测凌越和她身上的白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代表着破坏平衡的力量。
她对终极力量所催生的非人有着张家人从未有过的震慑和伤害能力,张麒麟也不敢肯定即将到来的东西会不会因此关注到她。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用自己的气息掩盖住她的存在。
随着声音的靠近,光靠耳朵,凌越就能想象到这是一群体型不算小的鸟群。
估摸了一下,凌越怀疑这群飞鸟就是满地铁鸟雕像的原型。
是类似于长白山那种用来守墓的人面鸟吗?
最初摸到铁鸟雕像时,凌越还曾怀疑过是不是又是人面鸟。
毕竟这东西似乎曾在历史上被人为大量饲养和繁殖过,不管是长白山还是塔木坨,都有着它们的踪迹。
若是盲冢也和西王母、长生等有牵扯,这里再来一群人面鸟,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摸索过后,凌越就发现这里的铁鸟雕像正常得过分。
尖尖的鸟喙,刻意雕琢出羽毛痕迹的脑袋、身体、翅膀。
只是体型稍微大了一些,约莫有羊羔那般大。
雕像没有双足,不知是雕刻铁鸟雕像时有意忽略了,还是这种鸟本就没有双足。
人在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就会被放大,凌越听着这群鸟从头顶飞过,然后又在不远处的化石树林间落下。
随后,就发出了咄咄的鸟喙啄在石化树上的声音。
咄咄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它们舒展翅膀的声音。
听起来很惬意。
听了一会儿,凌越才明白,原来它们是在石化林里进食。
石化林的树上有什么?它们吃的是什么?它们能看见吗?它们的巢穴在哪里?
凌越脑袋里冒出一大堆问号。
但始终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
这片石化林并不大,也就几十平方米的样子,里面的食物肯定不够这群大鸟吃饱。
它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觅食情况,咄咄吃完一棵树上的食物,就又跳下来,踩在湿润的泥土上,走向下一棵石化树。
此时凌越他们就在石化林的边沿,虽然有张麒麟的提醒,都远离了石化树,但还是有倒霉蛋刚好就被路过的大鸟踩了几脚。
被疑惑于脚感不太对的大鸟低头啄了两下,或者扒拉两下,也不敢吭声。
察觉到有一只大鸟在往他们这个方向靠近,凌越屏住呼吸,尽最大可能地去捕捉它发出的所有声音。
然后听着听着,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听脚步声,明明只有一只大鸟。
为什么它在附近一棵石化树上啄食时,发出的咄咄声却有同一时刻的多重啄食声?
就好像,一只大鸟身上,长着不止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