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云间？”
申鹤一脸诧异地歪了歪脑袋：“去绝云间干嘛？”
那副认真询问的样子，让林尼嘴角一僵，哭笑不得道：“你也离开绝云间好一阵了，就不会怀念什么么？”
申鹤平淡地垂了垂眸，轻吟思索：“怀念……”
林尼：……
行了，我懂，一点也不想家的是嘛。
“总之一起去看看真君吧，说不准她现在怪想你的。”
申鹤闻言认真地抬起眼：“山中无岁月，真君是耐得住寂寞的仙人，独自闭关数百年，心境也淡若古井、澄如明镜。”
林尼：……
[so，你是打算让大家几百年后再去找真君唠嗑嘛？什么一心净土啊喂。]
“仙家还真是……特立独行呢，”林尼无奈一笑，“不过到都到了，便去看看吧。若是真君闭关，我们留个字条聊表心意。”
申鹤颔首：“善。”
说罢，就仙飘飘地先出壶了。
后脚随她出壶的林尼，瞥了眼申鹤眼眸里的柔和感念，嘴角微扬。
[这不是很怀念嘛。]
呆在仙山的时日或许枯燥绵长，看云卷云舒也腻烦得紧。但在外一段时日后，绝云间怎么看怎么漂亮。
果不其然，留云借风真君闭关研究机关术呢，申鹤也没什么遗憾的情绪，安静地在山间闲逛着，眉眼柔软。林尼温笑着跟在她身后，也不言语。
申鹤不由想起真君往日言道。
【申鹤，这次回璃月港心境可有变化。】
[……此次回仙山，心境难以言说。]
[久别仙山，再回顾仿佛色彩翩翩变化，虽一如既往，却又不似当年。]
别离仙山往外，省去枯坐寂寥。
这段时日于她的确值得细细回味、对照思量。
两人走到黄昏日落后，给留云借风真君留了问候的字条和礼物，申鹤便回壶里去了。至于林尼，他也不急着摸黑赶路，久违地回一趟绝云间，轻车熟路地去自己的小洞府里过夜便是。
内里摆设依旧，他偶得妙手做的仙家器物也还原封不动地摆着，就是许久没人照料，到底落了层灰。但稍稍擦拭，仍旧光彩。
*
璃月港。
来璃月港最先去的，肯定是玉京台，萍姥姥多半会在那儿喝茶赏花。
“哦？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呢，”萍姥姥微微抬眉，笑眯眯地往园子门口望去，“一个两个都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正走近玉京台的林尼微怔，而后眼帘里便撞入了熟悉的倩影。
“烟绯？”
“欸？好久不见，林尼。”
“嗯，好久不见。”
少女落落大方地打招呼，笑着给他也倒了杯茶水。
虽是旧友重逢，但离上次海灯节却也才过去小半年。闲聊了几句萍姥姥今日的生活后，烟绯便朝林尼似笑非笑道：“不知道大魔术师对愚人众在璃月的行动知晓多少呢？”
“愚人众？你是说[富人]么？”林尼微微挑眉，不由无奈道，“刺探情报也委婉些，在玉京台这种公共场合拷问，这是逼我从良吗？”
烟绯撇撇嘴，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愚人众在璃月闹事，上个月凝光就开始拉我去紧急修改补充各种法案，熬夜几天感觉眼袋都厚了。”
“哪有哪有，这不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嘛。”
“哼。”
得，愚人众闹事，咱还得被连累。找[富人]报销的账还是少了，瞅给他闲的。
本着愚人众坑害同僚的传统美德，林尼便也直白地摊摊手道：“[富人]的具体行动我这边肯定拿不到，但他最近从愚人众内拿了不少青墟浦和层岩巨渊的资料。”
“青墟浦和层岩巨渊……都是璃月很敏感的地方呢。”
“层岩巨渊可能是和上次支援璃月的愚人众士兵有关，毕竟抚恤的钱最后[富人]也要承担部分。青墟浦的话……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那里在璃月也算半个无人区。”
“没其他的了？”
“……目前没了吧。”林尼无奈的摊摊手，又道，“如果是你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再去愚人众内查探些更隐秘的消息。不如你留个时间、地点，到时候我去找你？”
“唔……咳咳，大可不必，这些也勉强能印证之前的猜测吧，”烟绯偏过脸去，嘟囔着起身，“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凝光还和我有约。”
浅粉的发梢遮掩她微红的脸颊，很快少女便与萍姥姥和林尼告辞，也不等两人回话就匆匆忙忙溜得没影。
“唉，这孩子，又火急火燎地跑了。”萍姥姥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朝林尼温笑道，“烟绯是慢热的性子，你还多担待些。”
“嗯……欸？”林尼嘴角一僵。
“呵呵，不急不急，好事多磨。过些天我约上几个老友去你壶里逛逛，这些上好的琉璃百合花种你且收着，可以在壶里多种些，仙家大多偏爱此花。”
“多谢萍姥姥了，需要我再取些通行令牌么？”
“自无不可，仙人在洞天内游行拜访，有个乾坤位置和仙家权限便无碍。那些老顽固平日里出门也不过换个山头枯坐，倒不如去你壶里体验一二。”
“好呀，我这边自然是欢迎众仙家有空多来拜访一二。近日壶里还真捣鼓出不少新鲜事物，想来能让众仙家眼前一亮。”
和萍姥姥约好往来轰趴，林尼便也告辞离去。
只是他现在大抵还不知晓，璃月沾个“仙”字的有几人，萍姥姥又会带多少人去拜访……
*
【烟绯实际的内心独白……】
能穿行洞天的乾坤术法果然难学呢，估摸还得再来找萍姥姥问几次……欸，有人过来了。
林尼？啊？！他，他怎么来玉京台了？？不会是专门逮我的？
等等，冷静，看他惊讶的样子，似乎也没想到会遇见我。
唉，真是的，之前层岩巨渊受影响实在太糟糕了，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林尼。要是他拿我那天的模样打趣……唉，我都没在老爹面前这样撒娇过，丢死人了呜……
咳咳，他过来了，那先，先，先随便聊点吧，他应该只是来看萍姥姥的。
呼……还好，话题扯不到层岩巨渊。唉，现在和林尼开口就感觉矮了一头，总感觉他的笑怪可恶的，真是生气。
不行，不能一直这样落于下风，哦，对了，正好拿愚人众的事情压他一头。哼，林尼肯定琢磨着想让我露怯，我便先声夺人！
噗……呼，吓死我了，还以为他要聊层岩巨渊了，原来只是提一嘴。真是可恶，他一定是故意唬我这一遭，差点就把茶杯摔了。
青墟浦啊，多半是了，这也是之前的情报对得上，远古时期的秘境的确是吸引愚人众的理由。只是[富人]最近在璃月又开始屯货压价、大肆收购中小企业，扰乱市场。之前处理海中魔神又有不少将士养伤，高端战力人手缺失，七星被拖着实在难以继续对青墟浦加码。
没有更多情报了么？也是，毕竟林尼很少掺和愚人众的事情呢。
留个时间地点……欸？
他在约，约我？他在想什么呀，萍姥姥还在呀喂！唔，可恶，这个家伙，果然一直笑得不怀好意。
唔，表情快控制不住了，这次，这次就先放过你啦。
泥给路达哟！
*
北国银行。
“可算来了呢，林尼。”达达利亚热情地搂着林尼脖子，大咧咧道，“来，今晚摆驾琉璃亭！”
林尼一爪子给他摁回轮椅上，没好气道：“别琉璃亭了，还摆驾呢，你个病号安心养伤去。”
“哎，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嘛，可惜现在一身伤，不然真想和你比划一二。听说你又添了把好武器，有空切磋的时候，可别藏拙啊。”
“哪会，和执行官大人切磋，我哪有藏着捏着的本事。”
两人随意谈笑着走到北国银行内里的房间，四周无人，便也聊起正事。
达达利亚皱眉询问道：“多托雷现在什么情况？所有切片都被抹除？怎么做到的。”
“算是草神和多托雷交易的一部分，总之短期内多托雷没有其他切片，也没有资源创造多余切片。我们只需要专心对付眼前这个寄宿在水元素邪眼上的切片意识就好。”林尼说着看向墙上的地图，询问道，“这是你画的大致范围。”
“嗯，我圈的这部分便是那日战斗的区域，想来一枚邪眼也没长脚，跑不了多远。除非……”
“除非，被人捡到了是么。”
“八成是了，否则不会这么多天的搜索都没有线索。”
“[富人]那边和你有联系么？”
“没，不过他好像派了人手去探查青墟浦的秘境，领头的应该是蒙特列夫，[富人]的心腹。似乎内里有把远古魔神战争所留存的武器，含有远古魔神的权柄。”
“魔神权柄……”林尼稍稍沉吟，又问道，“那些人手什么时候派过去的？”
“上个月吧，听说现在还在青墟浦外处理魔物，没进到秘境。毕竟那块也算是魔物老巢了，即便是愚人众精英部队要想接近也极为困难。”
“璃月这边可有动静？”
“似乎有派出千岩军在青墟浦附近，但谁带队就不清楚了。怎么？你也要去凑热闹么？”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若是那秘境为真，恐怕璃月七星不会让[富人]轻松得手，怎么施压也不为过。”
“嗯……那多托雷呢？”
“青墟浦也在你圈的地方附近，我过去看看说不准也有线索。何况这种远古秘境，指不定有多少好东西。”
“那我就在北国银行等你好消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