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九阳真气缓缓输入高升泰的体内。
对方惨白的面色逐渐恢复了几分生机。
一旁的高家兄妹紧张的看着,高泰清数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高湄捂住嘴。
约莫过了一刻钟,陈钰收功,身前的高升泰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惊喜不已,泪眼婆娑的一双儿女,声音虚弱:“三儿,湄儿,我这是...”
“爹爹!”
高泰清兄妹二人抱着自家父亲哭的不能自已。
高湄擦了擦眼泪,啜泣道:“是陈公子救了您。”
“陈公子!”
高升泰连忙转身,只见陈钰已然站起身,笑着问道:“高侯爷感觉如何?身上可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我,我...”
听着高家兄妹说着他昏迷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这位善阐侯眼神愈发郑重。
在两人的搀扶下起身,对着陈钰一揖到底:“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这当真是救命,便是因为钟灵之事,对陈钰颇为嫉妒的高泰清此刻都满眼感激之色。
拖着被打伤的身体行礼。
高湄轻咬嘴唇,欠身道:“谢谢公子救我爹爹,大恩大德,湄儿没齿难忘。”
“客气了。”
陈钰看着高升泰,缓缓开口:“高侯爷,眼下镇南王正在城外与叛军激战,你在军中颇有威信,还请速去战场。”
将自己跟老段的安排说了一遍,高升泰听闻老段有险,立刻焦急不已。
当即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跟着面色铁青,叱道:“泰明这个畜生,做下此等悖逆之事!当真是天理不容!我要亲自清理门户!”
听闻父亲要亲手诛杀大哥,高家兄妹二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悲伤的情绪。
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钰哥哥~”
几人出了牢门,忽听旁边传来声音。
霎时间,高升泰身上汗毛倒竖,一抬手,将儿子女儿护在身后。
只见一个绝美女子正站在数步之外,美目流盼,笑容谄媚。
高升泰记得这个声音,确信对方就是帮助高泰明将他拿下的那个戴面具的女人。
“无妨,她的那几个师兄都被我解决了,现在姑且算是我的俘虏。”
陈钰轻飘飘的说明了情况,高升泰几人愈发震惊,看着在陈钰面前宛若一只小猫般乖巧的东方白,情绪复杂。
“什么俘虏~”
东方白撅起嘴,故作羞涩道:“钰哥哥同我姐姐好了,那就是我的姐夫,好姐夫。”
转头又对那脸色苍白的高湄笑道:“高大小姐,昨天多有得罪啦。”
高湄微微欠身:“不敢。”
只是声音却有些冷。
这种落落大方兼具不卑不亢的态度却是少见。
陈钰心道,这高湄的确是正儿八经的豪门贵女。
几人沿着通道,出了监牢。
高升泰要换他的官袍,并去书房取印信。
陈钰走进书房没多久,便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百鸟朝凤图吸引。
右下角的字迹苍劲有力。
“这是爹爹画的朝凤图...”
身后传来高湄轻柔的声音,她走到陈钰右手边,眼神温婉:“公子也懂画么。”
“只是略懂而已。”
陈钰目光流转:“比起画,更喜欢题的字,高侯爷当真写了一手好字,颇具颜真卿的风范。”
高湄微微颔首,比白茶花还白的俊俏脸蛋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公子好眼力,爹爹平日教导我们要多学中原那些大家的笔锋,他自己受颜真卿影响很大,兄长们则偏爱张旭和怀素和尚,我...最喜欢卫夫人...”
说话的功夫,高升泰已经换上了官袍,不好意思道:“平日的小喜好,让公子见笑了,事不宜迟,陈公子,咱们速速出城吧。”
他走上前,高湄立刻欠身退下。
陈钰转过身:“也好...”
正要说话,却听院子里传来惊叫声:“怎么不见了...”
乃是东方白的声音。
陈钰眉头微皱,走出门,只见对方正站在之前他击杀那云师兄的位置。
回过头,惊慌道:“尸体,尸体不见了...”
下一秒,目光忽然停留在陈钰头顶,瞳孔陡然放大,喊道:“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血色虚影自房顶迅速掠来!
陈钰余光微动,霎时间,右手抬起,正是六脉神剑中的商阳剑。
气剑格挡住那自半空而来的血刃。
一抬眼,只见先前被他用参合指击杀的那个葵花门人近在眼前。
手握用血色细线化作的长剑,面目狰狞到近乎扭曲。
有点意思。
两人内力碰撞,一左一右迅速拉开。
陈钰深感此人内力雄浑,连天聋地哑谷见过的无崖子都难以比拟!
此等内力,绝非方才被他瞬秒的那人能够达到的。
而另一侧的东方白已经痛苦的佝偻起来,脑海深处钻心的疼痛叫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看着不远处的血色身影,用颤抖的声音道:“师...父...”
“速去战场!”
陈钰不由分说,对着高升泰几人喊道。
对方见状,也不矫情,知道留下来也无用,大声道:“陈公子,万事小心!”
说罢转身就走。
高湄被父亲抓着手腕,一步一回头,只见原本的院子霎时间遍布着扭曲的血色细线,甚是可怕。
看着陈钰边上前边拔出腰间的佩剑,高湄心头一颤,忍不住喊道:“陈公子!”
可这一声呐喊,很快便被如潮的血线吞没。
院子内,陈钰持剑而立。
不远处,那“云师兄”笑容诡异,嘴唇两边甚至被向上提到了近乎狰狞的角度。
右手鲜血淋漓,数不尽的血液顺着脉搏的位置流淌而下,汇聚到手中的血剑之上。
“小娃娃,怎么不逃哇~”
人还是那个人,声音却不再是那个声音。
尖细又带着点沙哑,阴冷至极,令人本能的感觉不适。
陈钰右手持剑,同对方保持一个平行的距离:“葵花老祖?”
这并非是两人第一次会面。
之前在梅庄石窟,那个负责看守任我行的葵花门人临死前,葵花老祖直接远程爆了他弟子的身体,用来阻止陈钰的移魂大法。
“我说了,你已经引起了老祖我的注意,所以老祖来找你啦~”
“我也让人告诉你了,你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陈钰眼神戏谑,看了眼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东方白:“不过她估计没敢跟你说。”
“葵花老祖,你这远程操控门人的手段不错,能不能也教教我。”
“咯咯,小娃娃大言不惭,当真不知道老祖的厉害~”
下一秒,两人同时出手。
葵花老祖的血线化剑、化刀、化枪...
真气灌注下,数不尽的血色丝线被其内力裹挟,化作不同的兵刃。
瞬息之间,便出了数十招。
陈钰不紧不慢,右手的玄铁宝剑寒意迸发。
一时剑光如雨。
《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破尽天下万法!
破剑式、破箭式、破刀式、破枪式灵活变换。
院子内,两人迅速过招的虚影来回闪动,内力激荡!
陈钰一剑劈开对方的血线,左手掌力凝聚,乃是摩天居士谢烟客之绝技“碧针清掌”!
浩瀚的掌风呼啸而下,将纠缠而来的血线尽数吹散。
“哈哈哈哈~”
葵花老祖尖细的笑声传来,化为血色虚影,自四面八方发动进攻。
陈钰不疾不徐,从容应对,还想进一步摸清楚此人的深浅。
对方内力汹涌,非百年以上的累积不可。
“你的武功不错,不过大都是凡夫俗子所创,老祖我活了数百年,什么武功没见过...嘿,一一破给你看!”
“几百年?那你不成妖怪了么。”
陈钰嘴角微微扬起,左手内力凝聚,一阳指、弹指神通接连打出。
“话说你这几百年的老妖怪也有怕的人啊,不然为何躲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这些弟子替你行走天下?”
听他这般调侃,那副躯体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哼道:“老祖谁也不怕,小娃娃,你不用想着套我的话,等我将你擒下,咱俩儿有的是时间慢慢聊,老祖对你也很好奇呢,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武功,还有,你究竟是他们的...什么人...”
葵花老祖目光一冷,霎时间,几十条血线自其身后激射而出,直奔陈钰四肢。
陈钰手中的长剑左右横挑,足尖轻点,凌波微步轻松惬意的避开了脚下缠上来的血线,整个人迅速向后而去。
左掌挥出,寒冰真气连带着一大片血线迅速凝结。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汴京城皇宫。
御膳房。
一个干瘦的小太监正坐在火炉旁,左手拿着一个濒临破碎的泥人。
右手手掌摊开,那数百年的内力化为五道有形的内力丝线,宛若五道细烟。
深深嵌入左手泥人的躯体。
跳动的火光印照着他那张几乎无血色的脸,脸上的笑狰狞扭曲。
他轻轻出声:“小娃娃,我都说了,寻常武功对我无效。”
一抬手,更多的内力涌入泥人的身体。
过于雄浑的内力,致使泥人的身体发出“咔咔咔”的脆响。
裂缝迅速蔓延。
而陈钰这边,那血色虚影骤然消失在原地,瞬息之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抓到你了...”
沙哑尖细的笑声从他身后传来。
陈钰不用看都知道,对方的的嘴角估计要拉到眼睛那里了。
摇摇头,笑道:“你抓到什么了?”
“!!!”
对方的血剑尚未落下,便瞧见陈钰的身影也骤然消失在了他的身前。
葵花老祖脸色骤变!
而几乎是在同时,宛若鬼故事一般的,身后传来了陈钰叹气的声音:“有点失望啊...”
“葵花老祖......你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快。”
下一秒,《真·葵花宝典》全开!
葵花老祖瞳孔陡然放大,只见陈钰的身影自四面八方而来。
纵使他的眼球转的再快,也跟不上陈钰的动作!
再低头,只见身体上血花飞溅。
不知何时,四肢已然断裂,紧跟着头颅也从脖颈上滚落下来。
汴京皇宫内,那小太监手中的泥人瞬间崩碎!
......
城外。
段正淳的大军已经逃进了凤来谷。
谷外,高泰明身披甲胄,坐在战车上。
看着段正淳残部狼狈逃窜的背影,并未下令追击,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段延庆。
起身拱手道:“陛下,段正淳溃败已成定局,此战关乎大理国未来数百年之定局,还请陛下亲自率军,诛杀此獠。”
段延庆点点头,用腹语道:“好,我正要杀了此人!”
说话间,人已经冲了出去。
连带着数千士兵一并冲入山谷。
谷内高处,巴天石等人看着大部停滞在谷外的高家士兵,心急如焚。
倘若对方大部不进山谷,之前制定的伏击计划便难以成形。
又见山谷下方,段延庆追上了段正淳。
将对方从马上打了下来,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陈钰告诉他会有援军,可援军到底在何处!
山谷中,两军交战。
段延庆手执铁杖,飞速上前。
老段擦掉嘴角的鲜血,怒吼着挥动长剑。
右手施展段家剑法,左手施展一阳指。
可他的武功远远逊色于段延庆,面对他的攻势,段延庆轻松惬意。
边揍老段边用腹语喝止其他人不许上前。
“此乃段氏正统之争!他的人头是我的,谁也不许插手!”
以一己之力压制的段正淳与四大家臣喘不过气来。
随着铁杖又一次挥出,段正淳右手的宝剑也被打断。
紧跟着补了一记一阳指,段正淳旋即栽倒在地,口吐鲜血。
“哈哈哈哈~~”
段延庆森冷的笑声回荡在山谷内:“二十年啦,你兄弟二人窃据帝位近二十载,今日终于要物归原主了!”
“段正淳,给我死!!!!!”
他目光一狠,右手的铁杖旋转刺出。
(下次更新是明天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