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泰哀嚎着倒在地上，全身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
一打三，虽然情绪被他调整过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一截树干从渡边泰的尸体上爬了出来，正想要钻入土中，被东煜一脚踩住。
东煜用着异星话说道：“跑哪里去？”
听到这句话，这截树干抖动了一番：“你是谁？”
东煜也不回答它，将它拎起来之后倒是犯了难，这该先放在哪里？
绯绡此时也从愤怒的状态中逐渐清醒过来，看到仇敌被自己手刃，它感觉相当痛快。
“吾有一冰寒宝箱，可以借汝一用。”
说着，它嘴巴一张，一个镶白玉的箱子出现在眼前，箱子缓缓打开，一阵寒冰之气涌出。
东煜将挣扎的树干放入箱内，寒冰之气瞬间让树干成为了一个冰雕。
“送给汝！”绯绡热情地说道。
东煜看了它一眼：“不白要你的。”
他弹出一枚三级血晶，绯绡一口衔住就吞入腹中，脸上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汝是一个好人。”
东煜观察着它的样子，总感觉血晶对于非人形生物的吸引力更大一些，山魈更喜欢血晶，对于混元丹就不怎么感冒。
“东煜，你过来看。”
云蕙蹲在地上，查看着渡边泰的尸体。
“怎么？”
“你看，”云蕙指着渡边泰破裂的后背：“他整根脊椎都被那根树干所替代，原来的大脑已经消失不见，这根树干的根须密密麻麻组合在一起，竟然能够生成新的大脑！太不可思议了！”
东煜看了看，这种寄生灵植更近一步，藤蔓部落的灵植也只是和人类的脊椎共存，这次直接进行了替代。
有没有可能渡边泰的所有意识都是由这根枝条所控制的，他所以为的自我只是灵植带给他的幻觉。
被操控而不自知，这是最可怕的结果。
“所以说他们运送人类进入混沌之地，看似他们在为自己牟取利益，实际上这是灵植控制的行为？”云蕙猜测道。
“很有可能，说不定很多人已经死过一回了。”
云蕙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如果不是他们集火攻击，一开始伤口修复后的渡边泰看起来和原来那个人没有区别。
这个东瀛之上，有多少人其实只是一个人的外皮？
植物的根须充当着人类的大脑，所以灵植鸠占鹊巢的时候也能够立刻适应，根本不需要重新熟悉记忆，他的记忆存放在灵植的身上。
这想想也够离谱的，人的记忆可以说是这个人独一无二的特性，就像是你的浏览记录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现在这份浏览记录却存放在别人的终端上。
绯绡听到他们的谈论，也有些害怕起来。
“按照事先约定的，吾会给予汝奖励！”
它下意识就想给自己找安全，身边这两个人类就挺厉害的。
重新回到山峰之上。
绯绡的气息一下子变得虚弱不少，它腹部的伤口正隐隐弥漫着一股森寒的气息。
他们这种强者，一般的伤口会很快痊愈，这种一直存在的伤口明显是有问题的。
云蕙点了点东煜：“问问它这里的故事。”
东煜也是这么想的：“能告诉我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绯绡喘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距离吾诞生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那时候灵气浓郁，大地之上到处都是吾这般的灵兽，人类也只是其中之一。
直到有一回天降洪水，陆地变成了汪洋，吾在汪洋之中飘荡，最后来到了这里。
那时候的西方有伟力传来，大洪水被制止，随之减少的也有灵气。
灵兽的生存日益艰难，有一回吾与一只深海冰龙争夺资源时，它的垂死一击在吾腹部留下永久的伤痕，这些寒冰之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吾的肉身。”
数千年，洪水，灵气的枯竭，这些内容都能对应上东煜所看到的线索。
为了防止混沌之地的入侵，那时候的人类先祖利用能力暂时封印了裂隙，给了后代人类发展的和平空间。
“吾用最后的力量开辟出这一秘境，利用秘境中的天地之力压制伤势，吾也陷入了长眠之中。
直到五十年之前，秘境中的天地之力将我从沉睡中唤醒，那时候吾能够感应到微弱的灵气正在涌现，吾预感到灾难和机遇一定会同时到来，所以吾没有擅自出去，而是借由一丝神念透过秘境感召前来拜访的人类，吾发现人类之信仰可以缓慢修复吾的伤势，所以就培养了一批有修行天赋的人类守护在秘境之外。”
东煜总结，这就是一个被伤口折磨怕了的灵兽，只敢待在老窝里面隔空操控人类，外面的人类全灭了都不吭声。
这样怂的东煜还是第一次见，也许千年以来的慢性伤病折磨已经将它的攻击性磨平了，听它的描述，绯绡以前也是个敢在深海里面和其他凶兽搏斗的存在。
“所以说八云神社为何惨遭灭门？”
绯绡转身看向庭院中间的水池：“看到那里的水了吧，它除了灵气浓郁之外，有个响亮的名称——息子水。”
“这是什么？”东煜还真没有听过。
绯绡声音平缓地说道：“它能够让新生的生命重新洗礼修行天赋！用的越多就有很大的可能拥有更强大的天赋，不然光靠外面的人类本身的天赋，想要保护这个地方还是很难的。”
东煜听明白了，这水就相当于天赋重铸器，而且大概率会让新生的婴儿修行天赋变得更好，不仅仅是婴儿，一切新生事物都在这个范围内。
“本来吾是有意控制赐予月见氏的剂量，所以他们家族只是看上去比其他家族天赋稍好一些，比起那些强势的家族，像是御馔氏和荒氏，那还是多有不如的。”绯绡这个操作符合它谨小慎微的性格。
“那为什么还是……”
“吾低估了月见氏的野心……”绯绡叹了一口气，它蜗居在此太久了，早已经忘记了修行者的锐气有多么强盛。
“他们每次都将吾赐予他们的息子水留下一部分，积少成多之下，直到十多年前，八云神社诞生了一个女婴，她天生就能够感应灵气，就算是灵气充沛的年代也能算是天才！
但是月见氏瞒着我，将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息子水全部喂给了这个女孩！”